第 7 部分阅读

只需要执政者把话说得极其得体,语气又漂亮从容,对国运怀了过分关切的读书人,就会很快乐那么自作安慰:“这好了,我们有了个好领袖,国家命运有了转机,知识阶级的出路全有保障了。”

信你自己,比信别ี人好。

世故些的则发展而成阿谀。阿谀之有害于个人,则如城北徐公故事,无຀益于人。阿谀之有害于国事,则更明显易见。古称“千人诺诺,不如士谔谔”。诺诺者日຅有增,而谔谔者日有减,有些事不可免做不好,走不通。好的措施也有时变坏了。

水和我的生命不可分,教育不可分,作品倾向不可分。这不仅是二十岁以前的事情。即到เ厌倦了水边城市流宕生活,改变计划,来到住有百万市๦民的北平,饱受生活的折磨,坚持抵制切腐蚀,十分认真阅读那本抽象“大书๰”第二卷,告了个小小段落,转入几个大学教书时,前๩后二十年,十分凑巧,所有学校又都恰好接近水边。我的人格的发展,和工作的动力,依然还是和水不可分。从楚辞发生地,条沅水上下游各个大小码头,转到海潮来去的吴淞江口,黄浪浊流急奔而下直泻千里的武汉长江边,天云变幻碧波无际的青岛大海边,以及景物明朗民俗淳厚沙滩上布满小小螺蚌残骸的滇池边。三十年来水永远是我的良师,是我的诤友,给我用笔以各种不同的启发。这分离奇教育并无什么神๰秘性,却不免富于传奇性。

发了财,买下对门某家那栋房子。上海人越来越多了,到处有人租房子,肯出大价钱๥,押租又多。放三分利,利ำ上加利,三年个转。想象因之而丰富异常。

我需要清静,到个绝对孤独环境里去消化消เ化生命中ณ具体与抽象。最好去处是到个庙宇前小河旁้边大石头上坐坐,这石头是被阳光和雨露漂白磨光了的。雨季来时上面长了些绿绒似的苔类。雨季过,苔已干枯了,在片未干枯苔上正开着小小蓝花白花,有细脚๐蜘蛛在旁边爬。河水从石罅间漱流,水中石子蚌壳都分分明明。石头旁长了株大树,枝干苍青,叶已脱尽。我需要在这种地方,个月或天。我必须ี同外物完全隔绝,方แ能ม同“自己้”重新接近。

做人素朴不改和童心永在的生存态度。

我到了青岛,和卅年前初来时情形样,青岛依旧绿而静。

微风吹拂中面前大海在微微荡动,焦红山石间大片绿树也在微微荡动,切给我的印象依旧是绿而静。我说的自然只限于自然景物。这并不使我惊奇,却引起我深思。回复到三十年前面临大海对生命存在意义แ及如何使用长时期的深思,和这片土地上人民过去半世纪所受苦难屈辱今昔对照而深思。近五十年中国社会人事变化之大,是历史上空前๩少有的。青岛发展更经历近半世纪中ณ华民族由酣然沉睡到เ觉醒奋起反帝斗ç争艰苦历史的全程。青岛的变化是迅速而剧烈的,青岛动荡的幅度比中国任何个都市其实都大得多。我想且先从个ฐ人对于这里自然景物所体会到部分写下去,看看这个绿而静的海滨山岛,给我的究竟是些什么。

初初来到这个地方,我住在山东大学和第公园之间福山路转角所房子里,小院中有大丛珍珠梅开得正十分茂盛。从本文初作于九六年八月,完成于作者从青岛回京以后。

楼上窗口望出去,即有片不同层次的明绿逼近眼底;近处是树木,稍远是大海,更远是天云,几乎全是绿色。因此卅年来在我记忆和感情中,总忘不了这树白花和片明绿。其时公园中ณ加拿大种小叶杨正长日຅翻动着小小银白叶片,到处有剑兰簇簇白花,从浓绿剑形叶片中ณ耸起,棣棠花小而黄,更加显得十分妩媚亲人。园林管理处正在计划开辟几条新路供游人散步,准备夹路分别ี栽种不同花木幼苗,计有海棠紫薇银杏腊梅木槿迎春紫藤新า掘好的土坑充满了种泥土和腐叶混合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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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๕章种态度7

现在看看,银杏路的银杏早已变成大树,有几条较小行人路,花木都交枝连荫,如同长长的绿色甬道。又有些树木且因为枝干过老生虫,管园人正在砍伐供薪炊用。山院同事,连同次暑期班从北大清华邀来的短期讲学许多熟人,或住到这小楼上,或常到这小楼来谈天的,试屈指数数,大多都已过世,希望在这里找个熟ງ习三十年前๩青岛的人谈谈旧事,除了到崂山太清宫遇见个六十三岁的老法师,还记得起好些有关青岛德日前๩后占领ๆ时代人民遭受苦难的事情,和康有为傅增湘杨振声等游人的姓名,此外即有中ณ山路个ฐ书店老掌柜,卖了几十年旧书,还知道宋春舫曾经有楼关于戏剧书籍,如何由聚而散,以及闻多在山大作文学院长买书旧ງ事,此外即不容易遇到第三个可以谈谈老话的人。可是另外却有个涵容广大包罗万有十分相熟的旧ງ相识,即面前碧无຀际早晚相对的大海。个从四围是山的小乡๥城来到三面环海地方的人,初次来到海边所得感受是不可能ม用文字形容的!我这次也可说正是为要再看看这个ฐ大海,和它“温习过去,叙述当前,商量明天”而来的。三十年前约有三年时间它对于我的教育启发实在太多了!

世界ศ上有万千关于描写刻๑画海上种种壮丽ษ景色传名千载的诗文绘画ฑ和乐章,都各以个人时所遇所感来加以表现,加以反映,各自得到不同的成就。我看了三年海ร,印象总括说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