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运用得当，是种强大的武器。更何况示弱的是乔治·马歇尔，锦标赛上的常胜客，实至名归的最强骑士，无数少女的梦中ณ情人。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荒谬，但既然您那时在那里，我就想，也许您知道些什么……”他的声音低下去，“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埃莉诺和乔治都是半晌无言。
门被带上，孩子的哭叫随之渐渐淡去。
“如果你还在因为查理的事恨我……你失去了父亲，我失去了仅存的孩子，这还不够吗？”侯爵歇斯底里起来，试图坐起来，却被阿默斯狠狠按了回去。
埃莉诺的喉间溢出一声变调的蔑笑：“您居然敢在我面前提起父亲。您的羞耻心是否也和您身上的肿块一样，溃烂成脓了？”
索非斯没有顽抗，很快招供了神殿想要的说辞。他被贪欲驱使，召唤魔物并签下契约，除掉艾德文、阿曼达和埃莉诺后，他准备制ๆ造意外杀死小艾德文，将卡斯蒂利亚占为己有……
亡者在死灵质询中的证言被重新解读：一直埋藏在艾德文身边的祸源正是大学士。很多人甚至感叹为何之前没有想到这点－－大学士在艾德文身边的时间可比新娘埃莉诺长了数倍。
“所以您否认在卡斯ั蒂利亚使用禁术的指控？”
“不，戒指和其他首饰都由我的侍女爱丽丝和乔安保管。”
她差点笑出声。
乔治蹙了蹙眉，仿佛十分受伤：“我并不求您的回报，我也希望您能ม顺利平息事件。”
索非斯对埃莉诺的强硬态度并不意外：“塞维尔大人也可以作证，昨晚我原本可以问出更详尽的真相，可惜有魔物妨碍仪式，致使质询不得不中断。”
“我没有能力解读死者的证言。如果大学士想对我做出任何指控，请他另开一场审判，并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
两道人影在大门口出现。
卡斯蒂利亚的夜渐渐深了，凛冽的风尖啸着穿过山谷，惊起山中归巢ิ的群群渡鸦。黑色的鸟儿展开羽翼，嘶哑叫喊着在石堡近旁盘旋。
“我认罪，是我杀了艾德文·玛丽安·卢克索。”
高台主座上的大神官担任法官，翻掌向下按了按，示意列席的众人肃静。他还没开口，阿曼达便率先扬声发话：
第9章三重镜面
她在那里捡到เ了一面镜子。
“您可以晕倒的。”
埃莉诺一怔，绷紧了脸。
她踉跄甩开乔治，脸色惨白。讽刺的是，这样的反应无比合时宜。
近在咫尺的声音令埃莉诺又是一颤。
“阿曼达，是我。”
门缝中露出一双红肿的眼。
老侯爵卧床已久，连订婚仪式和婚礼第一天都没能出席。
“是老侯爵艾德文大人。”侍女柔声纠正。
两名侍女立即将床帐放下，而后才将门拉开一道缝。
沉重的木门被叩响。埃莉诺往床边一坐，向高个侍女使了个眼色。
今晚没有月亮，窗外的雪峰在暗夜中幽幽地泛着光。壁炉中的柴火噼啪燃了整夜。
“我亲爱的大人……关于那个赌局，我只有一个请求，”她一手托住丈夫的脸颊，呼了口气，“给我个孩子吧。”
没有应答。长桌两侧的贵宾都保持沉默。
保罗彻底丧失了白天的傲气，讷讷盯着桌面，嗓音发颤：“请您原谅我的唐突。”
人群爆发出欢呼，裁判官扯着嗓子宣布：“胜者－－依然是卡斯蒂利亚的保罗爵士！”
重甲骑士被挑下马。
“关于与北洛林的和约……”尼尔公爵拈起一颗糖杏仁，在指尖转了又转，“您也许也知道，古拉家与卢克索家在很久以前是宿敌，而老侯爵又极为念旧……”
“请您放心，此番๘我只怀着结交之意。我也绝非嗜好杀伐的人……”
尼尔轻快地摆摆手：“我对战争、锦标赛那类野蛮的东西也没兴趣，我只追求美感。”
“看来我与您的意见不谋而合。”
“虽然书记官们会敲定一切，但让我想想有哪些要点。啊对，首先是向蝎湖周边的水路通商会的征税权……”
埃莉诺自然有备而来。临行前她已经与北洛林的大人们统一好行事方针，并带来了一份新协约提案。尼尔公爵也非全无准备，两人一拍即合，只等次日书面签署便大功告成。
“爱莲娜女士她……”正事谈毕，埃莉诺转开话题。
公爵夫人离开那么久都没回来。
“莉莉安很可能又闹脾气了，爱莲娜只能哄着她，这是常有的事，请您不要在意。”尼尔态度也松弛下来，话语随意了许多。
埃莉诺没有追问。
对话再次回到公爵喜爱的领域：
“尼尔大人，您说您只追求美感，那么เ对您而言，究竟什么才是美？”
公爵微微一笑，骄傲地下定论：“莉莉安。”
埃莉诺不由一愣。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可笑，但莉莉安对我来说，就是美的化身……不，美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