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循声绕到椅子正后方的书架前，谨慎地一推。
“守夜的只有我一个，只是一会儿不会有人知道……”
“我理解您维护附庸的心情，但是……”爱莲娜叹了口气，“在找出凶手前，我不会放下吊桥，不会允许任何人离开枫丹尼，也不会让渡灵人前来准备葬礼。”
埃莉诺知道自己只会给出否定的答案。她不免再次回想起塔楼中的情状，头有些晕。手刃仇人与眼见无辜者惨死截然不同，更何况，即便是老艾德文，她也没兴趣以那样的方แ式玩弄尸体。
尼尔跪在地上，正对大开的房门，捂住脸庞的指缝间发出骇人的悲鸣。
“您来的正是时候，厨房已经准备完毕。夏天是南洛林最美的季节，各个庄园的瓜果今年大丰ถ收，一会儿请您务必尝一尝我们的甜点。”
但她最后只说：“抱歉，我帮不到您。”
她抬了抬眉毛：“我还以为您在任何社交场合都如鱼得水。”
“我会的。”
埃莉诺看都不看他：“小艾德文不行。”
“我……”
盘腿坐在床头的黑发男人支颐抬眸，红眼睛在阴影中ณ幽幽发着光：“我猜你也该来见我们亲爱的老侯爵了。”
这是相遇后两ä人首次法庭外面对面交谈。她与阿曼达各占据了囚室的一侧。
“在搜查期间，可以请爱丽丝和乔安前来作证。”埃莉诺紧紧盯着大学士，不准备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波动。
“您是否使用魔咒迷惑了艾德文大人？”
乔治才来到中庭，保罗就急匆匆迎上来：“神殿的人同意对埃莉诺女士展开搜查了。”
她没接话。
对方却巧ู妙地转了话题，说着走近一步，绿帘在他身后轻颤着落下：“刚才大学士的发言实在称不上谨慎。”
塞维尔抿抿唇，如实答道：“昨晚的确有魔物打破结界企图作祟。”
“是谁？您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大学士的语声急促起来，“是埃莉诺女士？”
热气在寒冷的夏夜立即凝结作水雾。
身侧石柱后传来人声，埃莉诺步子一顿。
阿曼达有力的话语穿透嘈ฤ杂：“我认罪，但我重申，我是艾德文唯一合法的妻子！”
指腹滑过镜面，埃莉诺垂头凝视镜中ณ的自己，扯起苍白的嘴唇一笑：“我看起来很糟。”
大床另一侧空空荡荡。
艾德文仰面躺在石台上，双手交叠置于胸口。
她不知道对方有何意图，但无所谓，事后她可以迷住他、甚至杀死他。
“保罗爵士是目击者。”白发老者疲惫地闭了闭眼，向保罗点点头。
谁人的手搭上埃莉诺小臂，她立即狠狠挣脱，余光一瞥才发现是乔安。顾不上这些，她向大学士逼进：“不，我不相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ม！”
“包在我身上，夫人，我会尽快找到艾德文大人的！”
“小艾德文呢？”
侯爵满意地笑笑，话语中流露出真假难辨的疲态：“他也该等了你很久了。”
离开时她再次与乔๒治擦肩而过。
大学士德高望重，其他人见状只得暂且作罢。
门外的人往里探头看，烦躁地踱了几步，最后还是妥协道：“到了午饭时间务必叫醒埃莉诺。”
片刻的寂静。
艾德文一起身，埃莉诺就醒了。
“无妨，”埃莉诺平和地答，“寡妇的选择余地不大。”
方แ形长厅只在墙上点了火把，光线昏暗，坐在下首的宾客根本看不清男主人和女主人的脸容。从棚顶ะ上垂下的吊灯暗沉沉的，废置已久，从中依稀可见卡斯蒂利亚昔日的盛景。
艾德文有些扫兴，又不好明示，一扁嘴大声道：“让胜利者上前来。”
高座之上的贵族青年摆出架子庄严颔首，转头便笑开了：“看来保罗爵士已๐经锁定了今日的桂冠。”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爱莲娜很快拉着尼尔离开了。
石板重重阖上，无端令埃莉诺想起在圣所时听过无数次的盖棺声。
“埃莉诺女士？”乔治轻咳一声。
埃莉诺却没退开，反而凑近，几乎贴在了他身上。
黑暗中青年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您发现了什么？”她的声音低低的，含着意在蛊惑的委屈，“但您似乎不愿意告诉我。”
“我暂时不能告诉您。”他审慎地停住思考一瞬，“如果您不探究下去，会更好。”
埃莉诺的手指在他肩头画ฑ圈：“我讨厌秘密，不，我最讨厌明知存在却无法追究的秘密。”
“所以，您在拷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