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撑地，微微痉挛的双手显得分外苍老。但他依然没有开口。
“你这个……”安娜怒不可遏，上前就狠狠扇了埃莉诺一个耳光。
艾萨克闻言竟然嗤笑：“逼他的人难道不是您？”
埃莉诺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幽幽道：“他身上有差事。”
缱绻温存的厮磨因离别ี和未知的恐惧而变得苦涩。两人再次分开时相对无言，能说的都说尽，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
“嗯？”
埃莉诺拢紧披肩：“这附近有座清静的圣堂。”
埃莉诺便愈加放软了声调：“是我不好。”
“闭嘴。”
“两者兼有。”
“您与他相熟？”
厮杀过后的夜愈发静寂。一路疾驰，埃莉诺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艾奥圣殿所在的山丘下。平日里要登上圣殿只能徒步，但艾萨克显然早ຉ疏通了关系：“从山侧运货的小道可以直达圣殿后的圣域。”
“是安吉洛的人！”
“安吉洛原本出身微末，肯定会忙不迭讨好那些暴民，皇帝有艾萨克撑腰，暂时不会去搭理他们。”塞坎达斯加重了口气，“因此今晚……”
乔治全无睡意，只静静凝视埃莉诺。时间随房中沙漏徐徐流逝，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平缓。她如同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大约还做着梦，眉头微微蹙起来。乔治不觉抚平她眉心，又凑近吻了吻她的眼睛。
雨势稍缓，屋檐和庭院四周沟渠的排水声大作。
神官没有否认。
“你别无选择。”
云宫中的欢庆到了凌晨才止歇。
安东尼斯表面上没立即反应，依旧在云宫和行宫之间两头跑。但在使团抵达满一月的前夜，云宫总管蓦地来到塞坎达斯宅邸่，传信说陛下次日愿意接见八国诸位大人。也就在当日，双方毫厘必争的盟约也终于敲定。克洛维四世认可科穆宁家的安东尼斯为帝国唯一尊贵的皇帝，而皇帝ຓ陛下也许诺约束边疆诸省的将军，保证达克兰无恙。
而此番他们无疑再次扑了个空。
“是，是，我这就把这家伙弄走。”阿默斯噗嗤数声笑。
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埃莉诺步子不稳，微微摇晃。塞坎达斯立即扶住她，手掌在她腰间一搭，被烫到似地离开。她似乎没察觉他内心的波动，反而把将军当做支柱，身体的重量往他那ว侧压。塞坎达斯ั垂头看她一眼，神情莫辨。
埃莉诺猛然歉疚起来。在码头走得太急，她只来得及以眼神示ิ意乔治等她回来。毫无犹疑ທ的，她将手交到骑士掌心，搭着他的手下轿。
“八国消息闭塞，我并不知道你已经有了皇后，”埃莉诺兴味盎然地眯起眼，“她是位怎样的女士？”
“可惜一只小鸟儿在我耳边叽叽咕咕，说塞坎达斯居然今晚见你，别有所图，我想着，可不能被那老家伙抢在前头，就立刻赶回云宫。”他绕着埃莉诺踱了一圈，从头到脚๐来回审视她，良久才驻足，露出满意的微笑，“你长大了，埃莉。”
安东尼斯ั在塞坎达斯等数位将军的支持下加冕为皇。
穹顶正中的圆孔漏下涓涓日光，直刺入眼，埃莉诺头晕目眩，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眯缝着眼睛适应强光，拱顶上辉煌的创世马赛克画逐渐变得清晰。
隐含邀请的情诗，弥漫着玫瑰花香气的礼物，他与她一样精心准备，隐忍着等待，只为了时隔十年见面时，能如烈火浇油，将宿怨与过往在瞬息的博弈中燃尽。
第56章宝剑王后
乔๒治微微一笑，语气轻柔，眼神却沉：“告诉我你爱我，并且你只爱我。”
“你指的是卡斯蒂利亚的事？”
这话宛如魔咒，塞维尔浑身一震。原本微微失焦的眼神再次凝聚起来，落定在她面上。他的声音更像梦呓：“埃莉诺女士？”
小托马斯无奈地弹了一记妹妹的额头：“和你无关。”
缠斗片刻胜负难分，双方แ不约而同后退拉开距离。
“下面是本日最后一场比赛，”托马斯养着的侏儒小丑冲到场边添油加醋地充当解说，他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胜者会是谁呢？是威แ海ร姆的格里高利ำ大人？还是卡斯蒂利亚的乔治爵士？又或者……是我？”
“我知道，”埃莉诺轻声说，“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不想让他知道遗嘱内容。”
托马斯伯爵早就安排好了座次。埃莉诺与塞维尔在长桌上首相对，而在埃莉诺左手边坐下的是一位陌生青年。
乔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在了门边，他身后跟着几名守卫。骑士肃容欠身：“请您节哀。其他大人们那边……”
埃莉诺会意地微笑。
乔治笑了：“这剑对您而言还太沉重了，”他说着解下佩剑，“您来掂掂分量。”
“不要忘了这一点，我亲爱的埃莉诺。”
也就在这一刻๑，埃莉诺意识到，她并非对未来全无期望。如果能绕过契约，如果能ม活下来……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汇，她垂睫，将彻底放下的满头长发一甩，清清嗓子：“好了。”
“但我一离开圣所，你就很快找到เ了我……”埃莉诺神情似喜似悲，“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害怕乔๒治再说下去，她就真的会相信、会动摇，做永远留แ下来的梦。
“是您？”
埃莉诺艰难地将他的上身稍稍支起，舀起一木勺加了罂粟蜜的温水凑到他唇边。他乖๔顺地喝下去，很快安静下来。但他未收肩伤影响的右手却不停握紧ู又松开，像是要从虚空中抓住什么作为凭依。
乔治听到响动，摸索着去碰水罐，滚烫的指尖与埃莉诺扶着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