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爵士？”
金发神官的脸上尽是冰冷的怒意：“诸位是要等下一位受害者出现吗？”
埃莉诺一怔。
再次赶回占星塔，埃莉诺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塔底进进出出的尽是黑袍的先知，他们在面具下低低议论着，语声急促，见到塞维尔和埃莉诺纷纷避让，好似他们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顿了顿，看向埃莉诺：“为了避嫌，我不会离开占星塔。这件事能否交给您与塞维尔大人？”
“塞维尔大人？”埃莉诺后退半步，发现神官神情严肃，不由á蹙眉问，“难道又出事了？”
萨维尔摇摇头：“圣堂中人与圣所不一样，他们忌讳触碰亡者遗体。”
埃莉诺捋顺黑色面纱下摆，若无其事地寒暄：“您怎么也被梅兹传唤？”
埃莉诺的声音里浮ด上疲惫的笑意：“今晚你也去休息吧，老亨利安排了守卫。”
克劳德与客人约定的时刻๑将近，埃莉诺一身朴素的米白长裙，立在廊下灯火处等待。
埃莉诺笑吟吟的：“拿回美泉堡城主钥匙，去取一件东西。”
又过了很久，雨滴簌簌的细语中才响起低语。三音节的名字以叹息般的方式逐节吐出，温存而忧郁：“埃莉诺……”
“是，”乔治以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温柔而有力地包拢，“对此我心甘情愿，您不需要有任何罪恶感。”
她笑了笑，拔剑出鞘：“不需要了。”
埃莉诺向乔治看去，骑士轻咳一声，罕见地流露出难堪的意态。她竟然也被带得面热起来，匆忙踱开几步背过身：“我没有余力照管病人。”
但克劳德骤然放开了她。他苍白的脸颊๐上腾着两抹骇人的红晕，眼神也亮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幽幽地盯着埃莉诺，半晌才低低一声笑：“那ว又怎么样？”
而她违逆了他的意愿。
离开了热浪与喧嚣，埃莉诺在阴凉的丝绸帐篷中ณ休息了一会儿，才稍感宁定。刚才她不免再次想起了卡斯蒂利亚的那ว场锦标赛，艾德文、保罗爵士还有乔治·马歇尔……而这一切，竟然都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了。
“奖励我，埃莉诺。”
说着，他拉出一个ฐ圆脚凳，仔细擦拭干净。
唇角微翘，埃莉诺任由罗伯特拉着她往卧室走。
但是……
刚才随着陌生人离开的少年拉长了脸：“是内行，跟丢â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您这么夸我我可担不起。”罗伯特的笑容里有种孩童般的生机，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埃莉诺，仿佛想透过面纱后看清她的面容。
第25章论弱胜强
埃莉诺回了一个亲切而不失庄重的微笑。年轻的骑士脸立即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再三道别，与两名侍从策马飞驰而去。
“卡斯ั蒂利ำ亚的天气比不上南洛林，您大约不会喜欢那ว里。”
乔治唇线一绷，罕见地犹豫不决。他飞快看了埃莉诺一眼，很快定神：“杀害公爵夫人的凶手就是您，莉莉安女士。”
日出前最后的时间就在沉默中流逝了。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通透的白，江面缭绕的晨雾后，一轮夏日早起的太阳探头探脑。
“这不是枫丹尼公开的秘密吗？”爱莲娜又笑了，“谁不知道尼尔大人爱女儿爱得发疯，爱到将她关在塔楼里，爱到亲手杀了双胞胎中的弟弟莱纳尔。为什么？因为莱纳尔想要和姐姐一起逃走，罪不可恕，不是吗？”
她不明所以，抬了抬眉毛。
“这是否会影响出血量？”
乔治一欠身：“能否容许我确认莉莉安女士的……”
“塔楼ä。”
又有人拾阶而上，埃莉诺回头，刚才陪同公爵前来迎接的几个ฐ随侍贵族也匆匆赶到เ，见到门后情状尽皆骇然不能语，其中一个青年更是直接扶着墙面呕吐起来。
幸而这一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同样装饰精巧的饭厅中，香气扑鼻的佳肴盛在银盆中，由斯文的侍者不断端上来。尼尔公爵一杯陈酿下肚，立即再次与埃莉诺谈笑风生。
也因此，仲夏夜又被称为魔女之夜。
“不，只是卡斯蒂利亚可能很久都不会有锦标赛了。”
纸片正反面都歪歪扭扭抄着祈祷书中的段落，显然是孩童的书法练习。而一看就出自老手的优美流畅的红字挤在黑墨水间，逐词逐句认真批改。
埃莉诺垂眸，将左手的金婚戒褪了下来，与这两枚戒指归在一处，啪地阖上盒盖。
夏季的北洛林白昼很长，已经是夜晚时分，山峦轮廓线后的霞光才露出日落的端倪。
阿默斯ั叹息着扳住侯爵的脑袋：“我亲爱的主人在和您说话，您要是再这么失礼……我说不定会手一抖把您的头拧下来。”
“这样啊……”阿曼达自言自语着蜷缩起来，宛如回到เ母亲胎中的初生婴孩，妄图以这样的姿态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埃莉诺闭了闭眼。
乔治一欠身：“昨天上午审问阿曼达小姐的前半段，我不在场，保罗爵士和陪审团的众位可以作证。”
时间还早，来的人却不少，上层激烈讨论的人声在阶梯底端都清晰可闻。
他没过多久ื便停住脚步，隔着铁栏唤：“阿曼达小姐。”
在圣所最绝望的时候，她其实不止一次期盼过他来救她，即便她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他没见过她的脸，甚至从没有直接与她交谈过；但她还是这么期待过。
“如果我没记错，埃莉诺女士的母亲克里斯蒂娜原本是帝国皇族，因合谋罢黜自己้的亲外甥才被流放……”大学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