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有些生气，自去了。
我大吃一惊。在这个世界ศ上，竟有人还敢扫师傅的兴。而且又是这样一个病弱而瘦小的人。
“烟！”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翻过第一架山，已经饿了。山半坡，汪汪的绿雾中，晕了三五缕炊烟。近的粗长，远的细小，不细看，甚至感觉不出动态。这当儿，太阳正灿烂。地面的潮气蒸起来。湿热，郁闷。因为ฦ避蛇，已经错了路径。东折西盘，下得山来。竟是一片琉疏的竹林。一带小溪，从山幽处飘来，到这里才聚成清潭。师傅坐在石上，挥汗如雨。不想走了。
“李排骨，还有多少路？“
“不知道。”
“妈的，老子回去啦。”
“我说过，不叫你来。”
“老子今天算叫你懵苦啦！……”
突然，一阵儿切切地笑声，摇荡湿热的气息，给这山野的沉寂，平添了一种生气，一种令人振奋的东西。
“女人！”
师傅轻轻叫了一声。顿然意气蓬勃，跳起来，身手儿灵巧，半弓了腰，闪来闪去。竟没有撞碰竹子，出太大的响动。
“老郑，你干什么去？”
李林生也随去了。
我追到竹林的边缘，师傅和李林生都不见了。眼前五米处，便是水潭了。六个女人，赤裸了身体，嘻笑着戏水。乌黑的头，黝黑的和洁白的身躯；那乳房，有垂垂的，也有丰满如半个皮球似的，一同颤动。有两个妇人，正在搔一个姑娘的痒。又两个姑娘，便来助阵。于是黑飘飘，胴体闪闪，水花溅溅，笑声朗朗。人影儿水影儿，缭乱在一起。我的血液沸腾了，心脏ู仿佛在一百度的沸水中浮沉。煌ä煌的阳光，绿绿的山峦。翠的杉，青的竹。淡淡薄岚，悠悠鸟鸣，和这些女人一起，织出一种盈然的天趣，别提有多么迷人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她们也是我们的同类。抑或，她们是这旖旎山水的精英呢！……
一切都灵化了。一切都瞑朦了。
突然，响起一声咳嗽。
女人们倏地惊愕，都怔住。向竹林张望。
“男人！”一声轻呼。
女人们跳出水，抢了衣服，嘻嘻地笑着，摆着腰肢，摆着乌像黑色的火焰，向草丛中逃去。
师傅一下跳出竹林。骂道。
“你妈的李排骨，你嗓子眼儿长毛儿啦！”
师傅还要追去闹，被李林生扯住：
“你也有个师傅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