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用了，公爵已经咽气了……他摔断了脖子！”
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耳根发烫，心跳越来越快，眼眶也是热的，好像一眨眼就会落泪。埃莉诺悲愤又冷静。悲愤？她在为ฦ什么悲哀愤怒？思绪停摆了许久，她才恍恍惚惚地想，这与罗伯特无关。她没能阻止他的死亡，她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歉疚与罪恶感只有须臾，她正因阿默斯骗了她难过。
对方แ立即掩饰这片刻的失态：“没什么，想到了些事。”
她当然清楚那是什么样的传闻。
美泉堡正门近在眼前，她突然问：“你刚才提过好几次克劳德，那位大人是？”
埃莉诺飞快地打量簇拥过来的其他人。一张张好奇的脸，一双双探究的眼……她突然咬了咬嘴唇。人群角落站着一个两ä鬓斑白的中年人，头顶已然秃了，一身朴素的麻衣，与她眼神相触，嘴唇翕动了一下，最后只沉默地垂头表达敬意。
情报贩子转而笑眯眯地将金币在牙间一咬：“您真是够爽快。”
“我这消息可新鲜了，国王陛下说不定都还不知道呢。”
“但我不是那位女士。”
乔治张口，埃莉诺抢白：“您那时因伤暂时失明，无法确认那ว位女士的身份，巧合下错以为我就是那位女士，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不能利用您对她的感情……”
莉莉安向乔治赞许地颔首：“我最开始的目标是埃莉诺女士，但尼尔居然和她聊了那么久，我都找不到栽赃的机会。但小骑士，你意外地是个不错的对手，我很满意。找出了真凶，干得真不错。作为奖励，我会放你们离开，与北洛林的和约也不用担心，条件会格外优厚的。”
“现在是南洛林最美的季节，您不在枫丹尼多待一阵？偶尔我也会寂寞的。虽然您对我有成见，但多聊聊，也许我们能成为至交哦。”
乔治将蜡烛高举，跟在她身后照亮前路。
而爱莲娜又真的那么เ爱他，甚至愿意成为他的共犯？
“我非常在意莉莉安的死因，”她顿了顿，“而且我害怕独自待在凶案现场，如果凶手趁您离开时出现，我无力自保。”
门后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楼梯间。
爱莲娜像是没听懂这话中的暗示，径自转向乔๒治：“这样真的好吗？如果洛林内战，你的主ว君会因为ฦ你成为人质。”
爱莲娜兴味盎然地眯起眼：“哪怕这会让你身败名裂？”
面容被划花，鼻子被削去，眼球也被挖出，两ä个空无的血洞直直盯着前方，与埃莉诺对视。
这是虐杀，亵渎着死者，嘲弄着生者，散发着毫不掩饰的嚣张恶意。
埃莉诺眯了眯眼：“哦？我对这个传闻很有兴趣。”
埃莉诺审视他片刻，突然间一笑：“您在邀请我同行？”
“不瞒您说，之前我试图说服阿曼达小姐放弃被魔鬼蛊惑的说法，但我失败了。她坚决不愿背叛大学士，甚至数次表明她相信索非斯。”
“您之后有安排吗？”乔治主动发问。
她仰头，仿佛终于无法忍受房中腐臭憋闷的空气：“您毁了我对婚姻、对人生、对人、对神明仅存的希望。”
“如果没有……”埃莉诺朝阿默斯瞟了一眼，“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失去了正当壮年的小领ๆ主，卡斯蒂利亚的附庸们不可能原谅阿曼达。她将被当众处以绞刑，以最卑贱的方式死去。
阿曼达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但她随即尖刻๑地笑起来：“我相信你会演好母亲的角色。”
埃莉诺并没有动摇：“我与那两枚戒指无关，这是我能给出的唯一答案。”
所有人齐齐盯住他。
兴许是要断绝对方可能ม的猜想，也可能是想亲手将内心深处无法直视的渴望斩断，埃莉诺主ว动补充：“我在远处见过您，也听说了您不幸受伤的事。但很遗憾，那时没机会与您相识。”
但埃莉诺不准备再逗留下去了：“能否将戒指给我？”
“大神官大人？”埃莉诺征得同意，缓缓起身，手中还捻着一串蓝邪眼念珠，“索非斯大人，您刚ธ才的说法都建立在一个可怕的前提之上－－我有谋害新婚丈夫的动机。”
“但阿曼达对您的地位有威胁，杀死艾德文、栽赃阿曼达，您是最大的受益人。”
乔治举着火把，闻言只是一笑。闪烁光焰映照下，他的神情奥妙莫测。
大学士、埃莉诺、乔治和保罗各站在一个火堆边，仿佛被渡灵人们感染，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甚至尽可能回避彼此的注视。
“八年前的六月十三日，也就是满月之ใ日，以三女神之名起誓，我与艾德文许下了共度一生的誓言，并有了夫妇之实。”阿曼达稍作停顿，徐徐环视四周，与埃莉诺四目相交的瞬间傲然抬起下巴，“在那之后，我们共同养育了小艾德文。证人……卡斯蒂利亚的所有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即便是秘密婚姻ี，我也是艾德文的妻子。”
来人有钥匙，径自开门入内，直走到床边。
卡洛琳哼了一声：“昨晚怎么样？”
面目妖冶的男人支着下巴，笑嘻嘻地凑近：“要小心的不只有迷人精骑士，大学士也不好骗，你还是真的晕过去更稳妥。”
“离开本体行动非常耗费魔力，我又立了大功……”男人长长的黑发磨蹭着她后颈。正因是梦境，这么เ个小动作也激起抓耳挠心的痒，对方肯定在捣鬼。
对方沉痛而怜悯的目光令埃莉诺一滞。懵懵地看向大学士，她骤然意识到自己骗过了他们。乔治·马歇尔是个例外。
索非斯长长叹息：“对未来的安排……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