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过那首诗的第二天，天蓬ศ放假来他家，费齐跟他讲了下岗的事和李春林的话，天蓬很是感慨、气愤，表现了一个ฐ朋友应有的立场：“□□民主！□□改革！□□！……”
天蓬哈哈大笑：“对了，这也快两个月了，咱俩去找乔三去，要是谈得来就带着他喝一个醉，如果谈不来，咱俩去喝个痛快。你也别ี上火，有机会我给你找个工作干干。”
他想给钱芳发一个邮件，他感觉不吐不快，这才是他决定是否采取行动的唯一根据，至于故事的结局好像已经不重要。
钱芳：
小文听说费齐家从前住这儿才对这里感兴趣。
小文还算挺有兴致。费齐不是名人、伟人，这地方就算怎么炒作、包装也不能叫“故居”，奇怪的是他的很多梦境都是发生在这里。
“他爸，我再给你盛点饭，”费齐妈一边盛饭一边高兴地说，“今天我把那ว两张假五十的都找了出去。”
“找我就给他退呗，有啥了不起的。但是，退归退，不能啥也不说，你得说我也记不清是不是我找出去的，得好好问问他，就像是我不故意的样子，还像是我吃了亏的样子。”
他给费齐打电话。单位里的人说费齐不舒服，请了假回家了，他又往费齐家打电话，费齐妈说小齐还没回来，等小齐一回来就让他回电话。放下电å话他笑了，笑自己太心急了，这样可不是个伟人的心态，一定得改。
不过，费齐就曾想过。为什么这一回用脚投票的是大学生而不是别的什么เ人群，比如农民工、氓流或者海归派？大概在今天的中国，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是最自由，最有见识，最有头脑的一个群体吧，他们虽然没有海ร归见多识广，但他们正因为没见过大世面而比海归有更强烈的选择，正因为ฦ他们没有海ร归的超能ม，所以他们对这一选择格外重视，仿佛择偶一般。所以，他们的选择也就更有说服力，更能代表着一种结果、一种状态。他们用珍贵的近乎一次性的身体分布、存在密度进行了一场看似公平的城市竞争力的公投。最后，他们的存在和分布密度画出了最新า的价值取向地图，也不管这取向是否暗合了某种现实，也不管这种取向是否和政府的舆论导向正好背道而驰。
校长说：“也没有什么เ教材，你只要一个月下来，保证学生都会用office97๕就行。对了，你有空熟ງ悉一下officນe2000，微软一升级，咱们就麻烦。”
费齐听到伪汉灵帝说“咱们”，心里很是舒服、受用，自从下岗他头一回有了归属感，自信地说：“没毛病，我现在用的版本正是office2๐0่00。”
费齐自从有了电å脑，不论是什么เ程序，他总是喜欢用最新的版本，除非硬件不允许，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我说，我有点儿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工ื作呢？”
费齐乐了，只好长话短说道：“惭愧得很，我也不太明白，树梢工ื程中我被定义为树梢，被剪了下来。树梢工程您知道怎么เ回事儿吧？”
刘校长骂道：“知道，树梢是树的生长点，是最有活力的部ຖ分，他妈的什么狗屁工ื程！你看马路边的榆树墙，那不就是典型的树梢工ื程吗？一排排的，腰那ว么高，除了好看有什么เ用？”
费齐说：“也不能这么说，剪枝后果树才能挂果，果实才能又大又甜。”
老刘说：“是这个理儿，但剪枝可是个技术活儿，我下乡那阵子，有一次给果树剪枝，一帮知青也不请农技师，我们一帮小青年一下午就把个果园剪ຘ得第二年绝了产，疼得老农直骂我们祖宗。骂完祖宗又怪伟大领袖□□怎么把一帮败家子送到农村来了。”
费齐乐่了。老刘见了更来劲了：“你别ี乐，你们那个□□单位我看离破产也不远了！”
“我倒是希望您说得对，不过那么大个企业破产也不容易。”
“破产是不容易，但职工ื开不出支来却容易，反正厂子也不是自己้的，谁的也不是，出来也好。我就觉得给自己干事儿有劲儿，你到我这儿来，只要干得好，我不整那些没用的。”
费齐没问他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没用的，算了算道：“您这岁数下过乡？”
“你别老您您的，我听不惯。我今年都四十八了，属龙的。你说我能ม不能赶上。”
“不像啊。”
“我这人没正经，平时爱闹，显得年轻，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费齐挺喜欢这个出言粗俗的校长，觉得这个同名汉灵帝更像从前他家后院的一个车老板儿，跟他说话不累็。
年前的几天，费齐天天到เ新า华书店的电å脑部，只要是关于office书就翻，唯恐到时候被哪个ฐ学生问倒在讲台上。失节事小，饭碗事大。
新华书店这两年虽然也敞架售书，虽然“收款处”也早改做了“收银台”，但店员大嫂还是有点儿前计划经济国营职工的做派，后两天明显认清了费齐的真面目，时不时地阴阳怪气地坐在他身后唠叨：“不买的，看看得了啊，这儿不是图书馆啊。”
中国人过节的习俗这些年改变了很多，有淡化的，有简化的，有西化的，也有融化了的，但过年回家团圆的习俗却丝毫未变，就像大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