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说有几名锦衣卫,很可能已经在三河境内遭遇不测,当地官员还是被吓的不轻。
然而陈彦彬、蒋世帆二人得了消息,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王守业头一个念头,就是夺路而逃。
这下想脱身可就难了。
反正看马彪一个ฐ肩膀高一个ฐ肩膀低的,显然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自己้只要甩脱了他,就不怕再被赶上。
“原来是马爷啊。”
看来自己这适应能力也不咋滴啊。
王守业底气不足的争辩着,沿着滴水的房檐到了西墙根儿,从蒜辫子上扯下两ä头来,蹲在窗户底下掰开了,一瓣瓣的剥着。
心下自嘲着,王守业拿丝瓜瓤捋了捋铁锅,一口气倒进大半锅水,歪着头问:“爹,是现在就烧开了,还是等你把面片擀出来再说?”
也就三五瓣的功夫,他就又忍不住走起神来。
可无奈李秀才晕船晕的厉害,实在行不惯水路。
可谁承想天不作美,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李秀才上路刚ธ半个ฐ时辰,就起了一场骤雨。
于是只好同隔壁王家商量,由王守业赶着家里的骡车【没车棚】,送他进京赶考。
当时王老汉就觉着不是好兆头。
落地之后他余势未衰,又撞翻了摆在方登上的木盆,半盆冷水兜头泼下,登时被直浇了个里外通透。
好半晌,那ว后生突然一声低吼,拼命撒欢的身子也随即停了下来。
可就算这样,那后生依旧撒癔症似的,在地上张牙舞爪、摸爬滚打。
然而……
“进林之后,互相离的不要太远,一旦发现异状立刻通禀,绝不能ม擅自行动!”
“擅长射猎的,都站到เ前面来!”
“三班差ๆ人各自备好绳索!”
“小心、小心,莫撒了桶里的黑狗血!”
“把那两ä口箱子给我看仔细了!”
眼见锦衣卫们拎着马鞭往来呼喊,不住下达着各种命令,随行的本地官吏都不由面面相觑。
这大张旗鼓的,仿佛是在进行战前动员一般,哪里像是要找人的样子?
掌管缉盗的吕典史最是揪心不已,毕竟真要是出现死伤,上面一旦怪罪下来,他这典史肯定是首当其冲。
为此,他几次想要上前询问究竟,可看锦衣卫们那凶神恶煞的嘴脸,到底还是没能鼓起勇气。
正急的抓耳挠腮,冷不丁却突然发现,还有一个ฐ云纹皂袍的锦衣小校,正安安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身形虽雄壮,面相却十分和善。
吕典史把心一横,凑上去斜肩谄媚的拱了拱手:“敢问上差,咱们不是要去找人么?”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那桶黑狗血:“却怎么还要带上此物?”
“这个么……”
那ว小校嘴里含含糊糊的,虽未曾拒绝回答,却也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吕典史见状立刻๑心领神会,忙摸出锭银元宝,用袖子拢了,悄悄塞到对方手心里。
谁曾想那小校低头打量了一下银锭,神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这贪得无厌的狗贼!
吕典史以为他是嫌少,心里暗骂一声,忙又压着嗓子道:“上差若肯透露一二,等卑职回到县里,必然还有心意奉上。”
那小校的表情愈发古怪了,上下打量着吕典史,直到把他看的毛骨悚然,才开终于口道:“这事儿说不定与邪祟有关,你自己小心着,千万别往外传。”
“果然是……果然是……”
吕典史其实也早ຉ有揣测,毕竟黑狗血自古就被视为破邪之物,可此时得了准信儿,还是一阵心惊肉跳。
“业哥儿、业哥儿!”
这时代替陈彦彬通筹全局蒋世帆,突然向这边招手呼喊起来。
那小校忙别ี过吕典史,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
“行啊你小子!”
蒋世帆在他肩头捶了一拳,嬉皮笑脸的调侃着:“早上刚把这身皮借给你,下午就学会敲竹杠了。”
却原来那小校不是别人,正是王守业。
原本他也没想过打扮成这副模样,可蒋世帆偏说什么,锦衣卫的事儿让外人插手,传出去平白惹人笑话。
于是就找同行的校尉,讨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让王守业临时穿戴起来。
书不赘言。
却说王守业知道方才那一幕,都落入了蒋世帆眼中,便把那银锭托给他看,无奈道:“他硬塞给我的,您看……”
“收着就是。”
蒋世帆大手一挥,理直气壮的道:“都是民脂民膏,咱们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这锦衣卫的祖师爷,该不会是梁山好汉吧?
从昨晚上到现在,为了凑齐王守业之前提到的东西,两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勉强也算是混熟了。
因此听他这么说,王守业也就没矫情,又把那银锭收了起来。
“哎我说兄弟。”
等王守业收起银子,蒋百户就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悄声问:“你还有什么主意,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哥哥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他虽然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王守业却哪里就敢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