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没这么简单。”威瑟林停顿好一会：“年轻时，出于工作需要，我做过一点比较宗教学研究。一般而言，宗教团体能够存在，需要‘信仰’和‘仪式’两ä部分。‘信仰’发自主观，理由á千差万别，没道理可讲，大多含有偏执意味。‘仪式’的作用在于一遍遍加强这种偏执，让信徒在参与过程中ณ获得某些‘特殊体验’。说句亵渎的话，仪式加强的究竟是‘信仰’呢？抑或‘特殊体验’本身，我看还是后者居多。许多宗教活动会用到药物、致幻剂，甚至有意引发集体躁狂，这样例子我都亲历过。”在回忆中沉浸片刻๑，他回过神来说：“据一位‘核心分子’的说法，这邪教拥有一种‘缚灵仪式’，他们敬拜的对象是一块‘多面体’——像切割完美的大水晶，能融合教众精神，产生难以言表的超感官体验，乃ี至回溯过去、预测未来……如果我还干着老本行，绝对要把‘晶石教’列入最危险的邪教名单。”
“完美的开局。”杰罗姆叹息道：“与官方合谋，从上到เ下串通一气，演几出好戏，搞一些‘神迹’……还有比愚弄民众更容易的吗？”
叮叮当当，老家伙左手边立起六尺高的一堆铁索，粗细不均的锁链交相缠绕，把里面活物层层包裹，只露出两颗红光频闪的眼球——杰罗姆完全肯定，这是只身经百战的“链魔”，充满刺钩的锁链是它唯一的武器——通常已经相当足够；对上人偶战士的另一名帮手、模样酷似半融的蜡油，上窄下宽的一滩，找不到เ感觉器官，体表不时有气泡破裂和粘稠的流转声。拳头捶在上头像面包进烤炉前的塑形，丁点不构成损伤，反而加速了丑恶怪物的流动速度。不用问，普通打击对这只“蜡魔”无甚威แ胁，拳头和刀剑想伤害它难度颇高。
“死！！！”若不是唾液腺不好使，活骷髅现在一定口沫横飞，不待他完成“死亡一指”，法阵闪光，老头一下招来俩帮手。只看一眼，死灵师主动放弃施法，整个人朝后不住倒退。
“你认为呢？还有谁比这种人更熟ງ悉秘密工作？”弗格森紧巴巴的脸逐渐放松下来：“想想好的一面，至少老板是国王亲信，咱们可能不受参议会繁文缛节的制ๆ约，最后成为ฦ‘法眼厅’的平行机关。”
“我们谈论的是前‘法眼厅’密探头子？一个高智种？”
“别抬举ะ我！有胆跟协会翻脸，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过你！”
分寸把握得丝丝入扣，森特先生先无声看一会儿对方的表演，忽然跟着笑起来。“自作主张？有你在，什么เ时候轮到我作主？”
暂停摆弄影子，杰罗姆回头扫扫自己้的组员：两名主攻法师交谈甚欢——瘦高个的宠物是只金丝雀，正绕着主人脑袋乱飞，有点驼背那人年纪轻轻，脚边追着条小狼狗，闲谈中两次笑掉了下巴……这二人精神饱满，朝气蓬勃，长期担当协会内勤工作，专长是嚼舌根和无事生非，现在成为森特小组的主力。剩下一张熟ງ面孔、刚上来叫杰罗姆吃惊不小——在通天塔伪装学徒那会儿，苏·塞洛普就是名义แ上的老对手，没想到这家伙不仅在乱战中幸存，还临危加入协会，此刻辗转至自己手下当差。嘘寒问暖过后，森特先生发觉好多往事不说为妙，便胡乱敷衍他几句，把注意力移到麻烦人物身上。
弗格森的肺腑之言还在耳边回响，森特先生原本心寒不已，对方แ提供的阴暗前景实在骇人……等见过自己的下属，却有了说不出的滋味；再执行两小时“磨合任务”、被分到湖区外沿看守下水道开口、他已然确定这番๘话纯属放屁，是拿来吓唬新手的恶毒噱头。
森特先生扭捏半天，凑到她耳旁小声嘀ถ咕，当然不会完全直说。即便如此，莎乐่美还是心疼地捂着眼，冲他手肘上可劲扭两下：“你个……唉！算了！”很快平静下来，她定定地说：“这些天就当我白忙一场。外头时局不定，咱家的生意也不好做，这时候每个铜板都得精打细算，谁知道将来多少用钱的地方？一早好好讲，让我跟这些奸人谈价钱也好啊！现在撤了，岂不闹个人财两ä空？图纸拿来，外观得按我的心意办……接下来你别管了，我去给他们出出难题。”
“老实说，给这伙人开的什么价？”莎乐美不客气地问。
心里矛盾的工夫，发现到了家门口，公园里空空荡荡，街上也瞧不见行人，仿佛自发实施了宵禁。街对面治安官的帐篷还亮着，两个烂人真雷打不动。刚一进门，莎乐美早ຉ在客厅里等他，一脸惶急表情。“上哪去了？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一路心情沉重，森特先生步行回家，走了个多小时才到地方。先是投毒事件，接着出现公开的恐怖行径：“月球教”专门针对无防备的平民，手法实在歹毒！接连目睹这类惨事，置身事外的决定就显得愈发自私。万一人类绝迹，自己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逃走真是最好的选择吗？
可能ม是心理作用，第二趟旅行快捷许多，不多久便抵达郊外庄园。屋舍外围有大片夯实的空场，马车长驱直进，杰罗姆被引入会客室。坐下不到半分钟็，主人准时出现在玻璃屏风对面。
来不及收拾自家花园：“百分之十”乘坐的马车就在老地方停妥，车轮碌碌，乡间景致被大雨冲刷็一新，灌木丛和周围的土路遭风雨侵蚀，外观一片狼藉；几家“枣红屋顶社区”架起长梯修葺钟楼，还有搭脚手架补窟窿的，整夜暴雨造成了不小损失。“百分之十”使劲称赞蘑菇派的手艺，杰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