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点皮，没事的。”
隽小终于哭出声来：“是谁害了你呀！你说呀！”
他突然向自己提出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假如，隽小答应嫁给你，你会娶她吗？
如果是过去，他会很兴奋，可现在他却有些忐忑不安。
没有人去想他着凉怎么办。
这个公司是全县效益最好的企业，加工亚麻布料，出口韩国。
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有灰尘味，有堆放多年的服装ณ味，有胡琴的松香味……
收室里有床，有炉灶，还有一张为来访客人登记的办公桌，桌子上堆着一些信。这么多年来，老赵头带着白痴儿子就生活在这十平方米里。
一上了台，隽小就对张来含情脉脉了，她唱：“也是我走道摇动，玉佩儿响，咿呀儿呀，惊动张先生，懒读文章，咿呀儿呀……”
她就是被锛子砸死的。
他盯着那个ฐ公共电话前的那个背影。他一直拿着电话在等。
张来没有回家，他来到那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店打电话。他想再问问老赵头那个精神病的事。也许老赵头了解他，说不定他还知道他跟隽小的关系。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睡好，总觉得手机里的那个男ç人正在四处寻找自己，他的眼睛绿绿的，像一匹狼。每次睡下之后，只要电å话一响，他就会吓一跳。
张来坚信，手机这件事经过了周密的安排。不管这个人是谁，他（她）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他（她）故意把手机丢â在那条人行道上，让张来捡回家，在深更半夜的时候，他（她）突然打来电话……
隽小推了他一把，羞赧地低下头去。乌堂左ุ右看看，四周没有一个人，他就轻轻挽起隽小的胳膊，朝西走了，一步步走向那片深渊一般的黑暗中。
隽小也接过去看了看，她认真地说：“我认为，只有你这个不会降价，还会升值。”
可是，它不响。
他转了一圈，慢慢走回去，进了门房，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床上，直僵僵地看着他。看不清这个ฐ人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头很长，乱ກ糟糟的。
“什么东西？”
马路边，有一个很宽阔的草坪，几个孩子在那里放风筝。
他四下看了看，看到了公路，离他大约一里远。
他无意看了她一眼，蚊帐中的她，已经变得像梦一样朦胧。
“关灯吧。”她说。
他关了灯，躺下来。
月光从窗外淌进来，像蚊帐一样柔和。
房间里安静极了。
他没有听到隽小的鼻息，又强烈地感觉到了那ว个男人的存在。
“隽小，你说……”
隽小打断了他：“不提他，好吗？”
他就不说了。
他不知道这个ฐ小别墅到底有多少房间，不过，他看见有很多的门。那个男人也许就站在哪个房间里……
那张模模糊糊的脸，在黑暗中看着他……
隽小一直没有声响。
她可能是睡着了。
张来睡不着，他失眠了，怎么躺着都感到不舒服。
可是，他又不能总是翻过来翻过去。
他挺敏感，他怕隽小没睡着，误会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迷糊了。
他恍恍惚惚出现在南甸子上，走到เ了那个精神病面前。
都半夜了，他还坐在那里，举着一根树枝，在黑糊糊的水泡上钓什么。
“你到底在钓什么？”
好奇心害了无数的人，现在就轮到张来了。道理他知道，可他还是禁不住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