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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年(5)

“不是的,老爷,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阿妩见老爷误会自己,急得直掉眼泪:“奴婢绝对没有怂恿小姐,甚至还劝阻过,是小姐不肯听才没跟了去,真正教唆小姐的人是……”

曲继风还要再说,莫氏已是拦住了:“老爷,既然璇儿已经回来了那就不要再追究了,眼下天也晚了,有什么เ话明儿再说,先让璇儿把这身湿衣服给换下来,不然该冻出病来了。”

待得杂耍班子将那ว戏法都表演完了过来讨赏钱时,阿妩才有所惊觉,抬头瞧去,只见天色渐晚,红日຅正逐渐往西山落去,想不到这时辰竟已如此之晚,都怪自己看入了神,竟忘了时辰,想到这儿,她赶紧拉了千樱一把,把千樱也给叫回了神,再瞧那曲定璇和挽璧,尚在那里没口子的叫好拍手,曲定璇更是大方的掏了一钱银子扔在那讨赏的铁盘子里。

直到阿妩拿着琴谱去问,李介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没怎么เ注意的丫环竟是如此聪敏过人,将他每一次所教的东西均默记心中ณ。

张氏盛情难却,只得收了,换了篮子收好,然后放到架子上,柳婶方高兴的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推开推去的多烦啊。”说到这里她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奇道:“我听我家那ว野小子说阿妩回来了,咋不见她人呢?”

“狗剩哥,谢谢你待我这么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阿妩忽而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红日西沉,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爬上树梢的明月,秋虫在草丛间鸣叫,夜莺于远处轻啼,抬眼望去,群星点点,在夜空中一闪一闪。

“我这人好坏分得很清楚,你一开始过来的时候,确实惹得我不喜,但是后来倒也๣还算听话,在课堂上又帮我甚多,以前๩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以后你与千樱还有挽璧一样,皆是我的贴身婢女,这十个铜钱是本小姐赏你的,不许再说不要的话。”曲定璇语气甚是强硬。

莫氏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碗,侧目瞥了曲继风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悦之色:“这就要问你爹了。“

“就算是触霉头也要去,不然我们几个ฐ就都等着挨夫人的训吧,你先进去,我过会儿带阿妩再进去。”说着不管挽璧的嘟囔,将她推进了曲定璇的房间。

曲定璇年纪虽小,却已经是一副标准美人的模样了,娇憨à而美丽,虽然偶尔有几丝骄气,但并无有伤大雅之ใ处。正是因为自身的美貌,使得她小小年纪便喜欢美丽的事物,千樱和挽璧便是那ว年她亲自随父亲去人市挑选来的,而她们亦是那里面瞧着最顺眼的两ä个ฐ

千樱应了声,转身就往厨房跑,听得里面一阵响动后,她复又跑了出来,笑嘻๵嘻地回答:“小姐,林伯已经在烧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里的叫声逐渐轻了下去,再不像先前叫得那样声嘶๰力竭,不论是曲继风还是那位刑师爷,亦或是在院中候命的那些仆人,皆意识到了不好,难道……难道……夫人已经不行了?

阿妩小脸一黯,但很快便又带上了笑,从怀中取出那藏了一天的油纸包,由á于一直贴身藏在怀里,是以这纸包和里面的鸡腿还是温温的:“娘啊,这个是我特意留给你吃的。”

张氏只瞥了一眼那ว鸡腿,便嫌恶地别过脸:“不必了,你拿走吧,我不爱吃这油腻的东西。”

“不是啊,我记得以前๩爹在的时候,娘最喜欢吃鸡了。”阿妩的脸຀上满是不解:“自从爹去世之后,家中钱紧,娘就再没买来吃过。”说罢她将手又举ะ高了几分:“娘๤,您快吃吧,这个还是温的。”

张氏寒声道:“我说了不吃,快给我拿走,别在这里再碍我的眼。”

“娘,您就吃一口好不好,我……”阿妩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试图劝说张氏吃上一口,然她的执着只是惹怒了张氏:“你不拿走是不是?好!”这个好字刚出口,阿妩就觉得手上一轻,那ว油纸中的鸡腿已是被张氏夺了过去,正当阿妩心喜张氏肯吃时,只见那鸡腿被张氏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发出“扑”的一声重响,好好一个鸡腿沾满了黄泥灰尘,再不能吃。

“这下你可是满意了。”张氏解恨的看着泫然欲泣的阿妩,那眼里是阿妩所不明白的厌恶,她不懂ฦ,她真的不懂,为ฦ何娘๤总是不喜她,不论她做的多么好,都只是徒惹厌烦。

阿妩觉得自己就像那ว只鸡腿一般,被扔在地上无人怜惜,冲着张氏的背影,阿妩终是脱口问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话:“娘๤,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为何您恨我入骨,娘,您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เ,让您如此恨我!”

听得她的话,张氏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阿妩,她第一次对阿妩绽开了笑颜,只是那笑却是讥讽的冷笑:“对,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你为什么要出生,为ฦ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เ当初失踪的那个人不是你,你为什么不死!!!”

张氏每说一个字,阿妩都觉得心脏好像有人在拧一般,疼得几乎想死掉,待得张氏说完,阿妩已๐经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她知道娘不喜欢自己,甚至知道娘恨自己,却从未想到,娘๤对自己的恨意竟有如此之深,深到恨不得她死。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却是怎么也落不下来,只是一个尽的往心中流去,直到整个人都被又苦又涩๳的泪水给灌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