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人家还不想工作，还想玩一段时间。”本就是为了散心，或者说逃难才回来，却还是被逼着受苦工作，她真是一点都提不起精神。
“这是法庭，不是在我的办公室，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妥，可以出去在走廊里待一会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เ？孙仲愚却看出她的不对劲，不想让她的行为影响整个审理过程，这样对她也不好。
她强迫自己้相信一切都是梦，一切从未发生过，二室户的房间还是一个人住，照ั常上班，依然会到地铁ກ站的小书店淘漫画ฑ书，一切都未变，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只是她再不去天台，再不替别ี人出头，不再喝酸奶，再也不试图将房子与人合租。她早ຉ出晚归地上班，然后在某处，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熟悉的画ฑ面，发呆，失望。
“林宁——”
林宁一直低着头，听他说话才抬起头，看到孙仲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舞步向前多跨了半步，正好踩在他脚๐上“是你逼我的，我没想做你尽职的舞伴。”
“里面本来就是一堆布片。”
孙仲愚依然在笑“你不觉得与她在一起是个错误吗？不该相遇，她是她，你是你，她不了解你，对你完全不设防，而你却对她了如指掌，如果有一天，她终于记起你是谁，你们又该怎么走下去？你又怎么解释你的欺骗？”
“还不知道，快走吧。”
“呃…噢…”马上从他身上跳下来，腿却在发软，聂修忙扶住她，伸出手时，眉头微微皱了皱。
“你…偷听我唱歌。”她这才意识到，脸涨得通红。
“怎么不愿意？”
“是啊，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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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有话好好说嘛！干吗发这么大火，你可是有高血压的，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一个ฐ声音，清清亮亮的，在这时插进来，而那个声音似乎有很强的威แ慑力，周围一下子静下来。
“知道！”很不甘地应了声，心里却更烦躁“我去天台透气。”说着，不管汪甜气得直跺脚๐，直接往顶楼ä去。
“我等着！”真的只是工作而已，这女孩是不是搞错对象了？要找的人是政铭公司，找他？他是受聘而来，打赢官司，收到钱，如此而已。
“嗯。”方若琪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欠他的情。”
“什么情？”
“是…”方若琪欲言又止，想了想道“他帮助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必须还他的情。”
她说得认真，林宁怔住，最后他还是找到原告人了吗？很奇怪，除了吃惊，她居然不感气愤，相反，在听到她同意做原告人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雨，淅淅沥沥的雨，阴湿冰冷得无孔不入，飘进人的眼成为ฦ眼泪，渗进心脏成为挥不去的痛。
离上次开庭已一个ฐ星期了，今天就是第二次开庭的时间。
“案子赢定了，虽然没有宣判，但胜败已分，政铭公司败诉的命运无法改变。”专程来看明天宣判的几个原a区老邻居，趁还没有开庭，与林妈妈围在一起议论个不停。
“那个聂律师可真有本事，好人啊！”以前对门的赵阿姨ถ感叹道。
“是啊，是啊。”几个人马上附和，连林妈妈也在旁边拍手叫好。
林宁再也看不下去，人站起来，阴沉沉地走了出去。
人都是那么现实？那么容易忘记过去吗？站在法庭外的屋檐下，看着外面的细雨，林宁有些心酸，想起一年前的法庭上，想起哭喊叫骂的aທ区人，想起因此而病死的父亲，他们都忘了吗？什么好人？他分明就是仇人，难道一户一套的住房真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恨吗？
她干脆ะ走出去，淋着细雨，不管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第一次开庭时，聂修清晰的思路，胜于常人的临场反应，令政铭公司方的律师毫无招架之ใ力，节节败退。那是与孙仲愚截然不同的辩护方式，有些残忍，不留余地，却比任何方式更有效，而就是这样的方式曾经让政铭公司在一年多前胜诉。
这或许有些讽刺，一年多前的致胜法宝现在却倒戈ຖ相向，胜与负全由他一人掌控，而他在庭上那ว种君临天下，胜券在握的自信，令政铭公司几个高层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是在一年多前，林宁一定会像屋里几个ฐ人一样拍手叫好，但现在，她却连一点笑的冲动也没有，因为政铭公司现在的写照，不就是一年前的自己้吗？此一时彼一时，他们两方只不过是聂修手中的棋子，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用力地甩甩头，她想摆脱心里那层深深的阴霾，哀伤却趁机涌上，讨厌这种感觉，人开始在雨中茫目奔跑。
直到跑不动，才停下来，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喘气，雨水呛进鼻腔里，她开始咳嗽ณ，用力的，伴着无法停止的急促喘气，狼狈不已。
其实最可恨的人该是自己吧？说过不想再看到เ他，说过恨他，却还是跑来，只是因为昨天方若琪对她说的那句：聂修希望你去看宣判。自己就真的傻傻跑来，恨他吗？或许更该恨自己吧。
人默默地站在雨中，一辆轿车自她身旁驶过，溅起无数水花，林宁看着车子在法院门口停下，一把伞先从打开的车门里伸出来，然后是一身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