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小老虎虽然心中仍是郁郁，不过还没有忘了自己的本分；允吾城还有上万精兵等着自己回去统领，与允吾相隔不过三百里的边塞上，还有烧当羌大军虎视眈眈等着自己去收拾。
那ว位宾客言道：“边公虽然生前宦途不顺，不过是汉朝一县令，勉强可以算的一个士大夫，但是后来他会盟凉州诸部，身为盟主之尊，统兵十余万，割据州郡，名虽不顺，但究其实则为诸侯也，理应以诸侯之礼下葬。”
柯系谅苦笑道：“北宫领ๆ这样说，可就是为难死小人了……领ๆ既然知道西去的道路已毁，不管是等着道路修复，或者是走别的小路出关，都要多费不少时间，若是没有粮食，只怕我军撑不过去啊……”
黄观说道：“领莫要懊恼了，那柯爰知健为人奸猾，行事缜密，他去原先西部ຖ都尉府所属关城巡视，连手下人都瞒过了；晚生在烧当羌大营一连等了两天都见不到柯爰知健的面，本还以为他们故意给我立个下马威，却不料有人说漏了嘴，又被晚生一再盘问试探，才知道柯爰知健压根就不在营中。”
北宫伯玉斜乜了黄观一眼，却沉声问韩遂道：“这是什么人？”
北宫伯玉头也不抬，怒声道：“拦着他怎么了？老子不想见他！情分？就凭他做得事情，老子没宰了他已๐经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了。”
成公英闻言面色有些不愉，李文侯忙又劝道：“文约，有话好好说，老边刚ธ去，这样吵嚷不好……”
小老虎看着老边的笑容，听着他的斥责，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生疏感；他很想如同以前一样，被老边训斥ม时极力辩解。或者是无辞以对时低眉顺ิ眼地认错——这都是往日的习惯——可是今天他只觉得有些异常，怎么เ也做不出往常那样的举动。小老虎在心里默默地思索着，想要弄明白这种异常的生疏错异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最后他诧异地现，这种生疏感不是来自于自己，而是来自老边。自己依然是自己้，但是老边却与往日的老边有了极大的不同。
“文约先生。你还没有想好么？”传到耳中的是黄观那令人生厌的声音，“伯求先生开出的条件，足够优厚了，文约当真无动于衷？”
王国的目光投向城门不远处，那里。韩遂单人独骑，背对着城楼，背影萧索，面对数千散乱的兵马。久久不曾动弹一下。不知是不是心意相通，就在王国注视着韩遂背影的那一刹那，韩遂也似有所觉，突然回过头朝城楼上看了过来。
黄观面色数变。最后仍强自镇定下来，强作笑颜道：“先生不必着急么，柯吾大军午时出，轻骑快马。看眼下的天色，他们至少已经跑出去一百多里了，先生即便知道他们去向，又有何用？倒不如坐下来，晚生这里倒还有些计较……”黄观话为说完。惊觉脖ๆ子上寒气大盛，冰冷的剑锋一点点压迫下来，深入皮肉，随即就赶到火辣辣的疼痛。
“北宫伯玉的急报有没有提到要援兵？”
按说成公英的建议本是正理，连小老虎也暂时按下一直以来对王国、韩遂的不满，颌๒赞同，可是老边却久ื久沉默不应。
成公英定睛一看，讶然现老边竟然消瘦若斯ั。面色灰败。不见半点血色，眼窝深陷。看过来的目光中也不见半点生气。从他进来开始，老边始终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无力再坐起来，只用一床被褥垫在身后，半躺在那里。
王国可以安坐，甚至幸灾乐祸，但是另一边的韩遂就坐不住了。柯爰知健是他引荐来的，北宫伯玉却是他一直以来的同袍盟友，两家起了嫌隙，他不能不出面打圆场。
成公英有意劝道：“於菟，柯爰知健既然敢孤身而来，想必还是有诚意的；退一步说，即便他心怀歹意，我们去谈一谈也没有坏处。至不济也能摸一摸他的虚实。反正他大军不进关就掀不起什么大浪；那五百烧当羌骑兵，想来也只不过是做个样子；区区五百人，再怎么เ精悍，放到汉阳郡数万大军的包围圈里。连个浪ฐ花都打不起来。”
“有，前几天才有信；信里说她本来要回来，可是他哥哥吾诃子不让，而且武威路上最近也不太平，怕出意外，就暂且留在良吾部ຖ落。吾麻的意思，等雪一停就赶回来。”
“虎娃啊，我来多久了。”老边眯着眼睛，适应着眼前的光亮。
李儒假作欣喜之色，拱手道：“多谢伯求先生提携。儒在董将军帐下。每每听将军以‘忠勤’二字相勉，儒得将军教诲。片刻不敢稍忘于心。”
这一等，就等到了寒冬腊月，直至十二月过去了一半，何颙才再一次出现在冀城。
韩遂目光凝视，似笑非笑道：“伯求先生消息何其灵通，遂言不过旬ຒ月，伯求先生便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如今金城、陇西、汉阳、武威แ四郡ຉ都在我们手上，这几个ฐ郡又是凉州人口最繁盛的地方，细说起来，至少也该有十万之兵。”成公英回答得很谨慎；其实现如今驻扎汉阳一带的兵马就有六七万人，若加上小老虎带回来的虎字营、英字营，还有武威一带吾诃子的兵马，这个数字就已经接近十万了。成公英只说十万，分明还是打了折扣的。
韩遂笑道：“於ไ菟，你的眼光只看到了凉州ะ，却没有看到เ整个天下！”
小老虎很干脆地摇摇头：“不知道。老边鬼心思多，从来都猜不出来。”
小老虎听到王国一再强调“天时”，心头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就在当初武功之战结束的当晚，老边和韩遂有过一次夜谈，当时他们也谈到了天时。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