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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傅燮(四)

韩遂暗中冷笑,心中不齿:“李相如说虎娃邀买人心,我看你王子邑才真正是沽名钓誉之徒。眼见傅南容名声可用,明知道他绝不会投降,你却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千金市马骨,做得如此浅显直白,真把凉州人当做三岁孩子一般幼稚么?”

其实,冀城城门道里堆积的土石就已经明确告诉了叛军人等,冀城里的人,本来就没打算突围,你们派出的骑兵,诚然是画蛇添足。

成公英虽然跟着众人上来高丘,但是和小老虎无所顾忌地站在前头不同,成公英始终躲在人群身后,不显山不露水,不料还是被韩遂找到了。

极力主战,力求进取的韩遂;元气未复,避战休养的北宫伯玉;在韩遂与北宫伯玉之间和稀泥的王国;而最后一帮人却是像吾诃子、黄衍这样,僻处边远,冷眼旁观,没有插手几方人马的纷争。

“有什么เ好看的,昨天在议事堂才见过。”小老虎一边说一边走进中ณ军大帐຀,“我都不明白,他眼巴๒巴地跑来我这里,说了一下午的废话,到底想干什么?”

小老虎天不怕地不怕,唯独遇到老边和边夫人就束手束脚,只好照着边夫人的规矩按部就班;时日຅一久,只觉得在家里越来越拘束,难受得紧,于是三天两头就泡在军营里,长长几天不着家。正好虎字营和英字营伤亡惨重,这几个月都在整编填补兵员,给了他绝好的借口翘家不回;边夫人尽自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就是可怜吾麻,头上顶着一个较真的婆婆,被逼着拘束了往昔的性子,每天只能等边夫人巡视完回自己้院子里了,才敢跑出家门撒欢。

老边对着两个年轻人,详细分说当前的局势,仿佛良师,在授业解惑:“兵败三辅,原先的各部兵马,损失都很大,伤了元气,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过来的;这种时候,吾诃子、黄衍这些人来了,联军就分成了新、旧两部人马。新来的诸军兵马不少,加起来,足可以和湟中、河关等部落抗衡,他们有了足够的实力,岂能甘于寂寞?推举联军主ว帅这种事情,也不可能绕过他们。这说话的人一多,意见就多,谁都说服不了谁,事情就难办了。”

老边不置可否地一笑,又问道:“那你觉得呢?”

对于小老虎而言,要他议论军国大事,反而比应付老边考较功课更简单;若此刻是在议事堂上老边作此问,小老虎估计就将答案脱口而出了,但是此刻๑静室问对,反而让他踟蹰起来。对面的成公英也在蹙眉苦思。

“北宫领稍安勿躁,王某还有话说。【叶子】【悠悠】”王国的涵养很好,对北宫伯玉话中的讥讽之意毫不挂怀。韩遂也只好装出一副高姿态,将已到เ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神色间颇有些勉强。

老边一个ฐ爆栗就凿了过来:“只是叫你不要乱说话,谁叫你装哑巴๒了?”

小老虎注视着王国,有些出神,混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已是老大的失礼。王国原本一直在闭目养神,对周围的吵闹置若罔闻,但是在小老虎目光的注视下,仿佛有所察觉,睁开眼来,没有任何迟疑ທ地将目光投注到小老虎身上,温和地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

“哎呀!”吾麻刚一出帐,就惊叫出声来。虽然一直听小老虎说起虎哥,让吾麻心里念念不忘想见一见,可是真的与老虎如此近距离打照面,仍是让小丫头心头惴惴——眼前的老虎居然还不止一头。

…………

过得好半晌,两头老虎很有默契地一齐收声,而后互相靠拢,挨挨擦擦,甚是亲密。而后,虎哥在前,母虎在后,乖巧地走到小老虎面前๩。虎哥舔着小老虎伸过去的手掌,回头看看身后的母虎,又抬头看看一脸຀惊奇的小老虎,这情形,仿佛要将母虎引见给自己朋友一般。

“吾诃子心机深沉,野心勃勃,不可依凭。偏偏因为ฦ他和吾麻的关系……我最担心的,就是虎娃在他手里吃亏。”老边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

老边见吾诃子要走,客气地挽留แ了两句,命人送出门去。虽然吾诃子自居晚辈,但是看老边言谈,却并没有轻看了他,而是当做可以平起平坐的一方豪强相待;只不过吾诃子谦恭,是以还留了几分长辈面对晚辈时的体面。

张绣却突然笑道:“若说喜事,恐怕还不止一桩。”

麴义千辛万苦击退董卓追兵,手下也๣是伤亡惨重,不敢再走大路撤退,无可奈何之下,躲入白龙江北岸的群山之中,与董卓玩起了捉迷藏。

沙东连沉默了;小老虎却笑了。

沙东连冷笑道:“当然不是朝廷的,是鲜卑人!是云中的鲜卑人!他们与鲜ຒ卑人相约,将我部族所有在大河以北的牧场,都划给了鲜卑人,换来鲜卑三千精骑援兵。我部落中能打仗的庄丁不过千五百人,如何能敌?这一路难逃,死伤无数,近半老弱妇孺都没有逃出来。”

“哪来的狗东西,跑来作死?”北宫伯玉拍马向前赶去,“带我去看!”

北宫伯玉听着前面两句话还好,听到เ后面登时大怒,“呸”地啐了一口,佯怒道:“你小崽子不厚道,干脆明说我是跟老边学的不就行了?”

李文侯不知何时策马来到北宫伯玉身旁,看着隔河相望的董卓与小老虎,喃喃自语道:“怎么我越看就越觉得,心里有点毛呢?”

段煨顺着董越的目光望去,虎字营的大旗在乱军丛中ณ傲然耸立,迎风飘扬。这时,对岸董军突然出惊骇的喊叫声,段煨骇然回头,却见上游的拦水坝上,冒起一团团乌ไ黑的浓烟。

小老虎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