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伯玉被小老虎一叠声的追问给问得愣住了，顺着往下一想，觉得还真是，如果换成自己้，怕是心里也会虚，更不用说那些当兵吃粮的普通士卒了。
董卓望着冻成一片的河面，目光阴沉，仿佛与冻结的河水一样冰冷。河面上原有的两座桥，果然是被烧毁了，只剩下冰面上乌黑的焦炭无声地刺激着董卓的神经。河岸边，近万人马望冰兴叹。有一些人心存侥幸，想试着踏冰过河，但是没走出几步，便一脚๐踩空，掉进冰窟窿里，运气不好的，当场冻死了两个。这个时候，各种议论声开始多了起来，嘈杂无比。
“该撤了！”小老虎心里沉静地想道。回头看看西面，被丘陵树木遮住了视线，看不清北宫伯玉所部的战况，只能听到เ依然响震云霄的厮杀声。
小老虎是见过牛辅的；董卓与老边是几十年的朋友，除了被贬斥西域的那两年，其他时候，每年都要往来边家庄几次，其间偶尔会带着牛辅一起来。小老虎当时是见过牛辅的。此刻๑在战场上甫一照面，就觉得那官军校尉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不过战场上可不是叙旧的时候，而且就算两ä家有旧，打从郿县之战后，这交情也早就毁了。小老虎只是略一愣神，便即抽刀出鞘，直扑牛辅——小爷是来杀人的，管你是谁，只要是董卓部下，杀了总没错。
虎字营的将士们很努力，亦不缺乏勇气，但始终无法击破董卓的前军。两军在战场上打成胶着之势，也就意味着双方都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流更多的血，却一时看不到胜利的机会。
就在董卓犹豫的时候，陇西郡守李相如反叛的消息传来；如晴天霹雳，打得董卓心慌意乱，也终于让董卓下定决心，举军东撤。
两个家臣一人手捧一个匣子，神色慌张地进来，看看在座的王国，欲言又止。李相如盯着两个匣子，蹙眉问道：“什么东西？”
军中ณ将士不明所以，但听得一个“斩”字，不敢怠慢，纷纷扰扰，拨马南向，弃了冀城不管，紧ู随着小老虎而去。
小老虎却是知道滇吾的来意，心里微微有些感动；他曾与成公英商量过，是否请滇吾出兵相助，只不过在阿阳见过句就部落的惨况之ใ后，就绝了念头。也正因为ฦ知道句就部落如今的处境，小老虎对滇吾的为人更增几分敬重之心。
滇吾闻言，心怀惊疑之意，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我看，还是派人去知会边帅一声。哪怕那老虎说得有理，但是虎字营和英字营兵力太过单薄，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小老虎摆了摆手，随口道：“跟你没关系。我在阿阳也呆不长久，马上就要动身南下。”
滇吾称赞了两ä句小老虎，才想起来那老虎崽子还被自己晾在城门下呢，赶紧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两个ฐ小将军进来。”
马腾闻言愕然，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耿鄙，又看到耿鄙身边阴恻恻恍如毒蛇般的程球，心里就是一咯噔，直觉事情不对。再看先一步进来的马玩，却见他满脸惶急，不知所措。
杨秋目中透出一丝希冀的光芒，小心地问道：“我该怎么与滇吾说呢？”
马腾说得斩ล钉截铁ກ，一干老兄弟都知道他的脾性，脸上都有些不自然；杨秋讪讪地为自己辩解道：“寿成兄，看你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地，哪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着，既然耿鄙看不上我们，我们倒不如……倒不如各回各家，图个ฐ自在，何必留在这里，天寒地冻地，白白受罪。”
小老虎一连几个问题，让成公英也不自觉陷入沉思。句就部ຖ落在武功、郿县都吃了大亏，滇吾手里能ม用的兵马只剩ທ下四五千人，阿阳县的城防也不会比榆中ณ更好，耿鄙为什么一直不动手，拖延到今日？
悄悄朝盖勋的背影啐了一口，程球正要离开，又被人叫住：“程主簿慢走，马某有事相询。”
“他是天子钦命凉州刺史，你是凉州有数的反贼，你说他的大军是来干什么的？”盖勋硬邦邦地回答道。
北宫伯玉两ä手一摊：“出来的急，没问。【叶子】【悠悠】不过今日有武威的信使过来，应该与你那个大舅子有关系。”
小老虎话音刚ธ落，就有人惊呼道：“这么值钱，那么说来，再加上一倍，岂不就是两万个人头了？这赏钱可该多少啊？”小老虎闻言愕然，只觉得嗓子眼突然就被胸膛里涌ไ出来的一股气给噎住了，忍不住直翻白眼。
“榆中城里，老边他们应该看到了，再加上我中午时就派人禀报过伏击辎重营的消เ息，他们应该知道我已经来了。”小老虎心里默默想着，对胯下乌骓马却更催促得急了；“也不知道姓周的跑了几时了？这狗娘养的，打仗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时候倒有鬼主意，连老边都给他瞒过了。”
一个人做了一次贼没有被抓住，就会忍不住做下第二次；周慎当了一次逃兵没有被问罪，自然还会想着做第二次。在武功城下时，他敢扔下三万大军不管，自己跑路，如今自然也不会忌惮于牺牲孙坚所部ຖ三千人，为自己挡灾。
过了好半晌，成公英才理顺ิ了气，有些没话找话地说道：“照你说的，周慎如今是进退两难，必死无疑了？”
“老虎，你说的是什么เ意思？”
成公英肃容道：“当然可以打，而且必须ี打！老边把我们两个ฐ营放出来，就是做放手一搏，而不是和官军对峙拼消耗。再者说，看周慎用兵如此急迫，想必他也不会迁延时日，等他在榆中城下布置完毕，就会立即攻城——也就是一两ä天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