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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江春入旧年二

袁世凯坐以待变,默默地在打算心事,只有醇亲王载沣走到东问两句、走到西望望,不知他是在巡视还是不知干什么好。

金宰阗点了点头,道:“不过也不能伤到了袁世凯,他的北洋新军第一镇就驻扎在京师北边的仰山洼,第六镇驻扎在南苑,这两只部队靠近北京城,作起乱来,禁卫军抵挡得住吗?”

这些都是内忧,还有外患。我们的旁邻,一衣带水之隔的大日本帝国,虽然宣称什么“中ณ日同文同种,共存共荣”,但它可不是什么“友好邻邦ะ”。日本已经完成了吞并朝鲜的步骤,对中国虎视眈眈,可以说是灭亡中ณ国之心不死。而且,日本还拥有一支强大的海ร陆军力量,绝非大清帝国属下孱弱的军队可比。要想在未来的战争中ณ取胜,就必须ี建立一支强大的海ร陆军,要想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就必须建立完备的重工业体系,而中国的重工业几乎为零。

镇压太平天国,曾国潘的湘军和李鸿章的淮军出过大力,但湘军在战后很快就解散了,而淮军的精锐,也在甲午中日຅战争中消耗殆尽。大清帝国真正有战斗力的兵马,是从1903年开始编练的3๑6镇(一个镇相当于一个师)新建陆军。而这三十六镇新า军里面,最有战斗力的,就是袁世凯自1้896年在天津小站训练出来的北洋新军六镇。自从咸丰年间曾国藩办团练的时候开始,大清帝ຓ国的军队就不再是国家的军队,而成了将领私有的军队,这有点像是唐朝中后期的藩镇。虽然袁世凯已经从直隶总督、北洋通商大臣的任上调离,但他却通过早已๐在新军中建立起来的僚属关系,牢牢控制着这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所有想动他袁世凯一根汗毛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在金宰阗看来,此人老朽重听,该退休了。

同治六年,张之洞充任浙江乡试副考官,不久任提督湖北学政。同治十二年,担任四川乡试主考,任提督四川学政。他所取的举人中有许多俊才。光绪初ม,张之洞被提拔为国子监司业,又升迁太子洗马。张之洞以一介儒生参与国家大事,遇到国家发生事情的时候敢为ฦ大言。俄国人议归伊犁,与使俄大臣崇厚订新า约十八条。张之洞论奏其失,请斩崇厚,毁俄约。疏上,乃褫崇厚职治罪,以侍郎๰曾纪泽为ฦ使俄大臣,议改约。六年,授侍讲,再迁太子庶子。复论纪泽定约执成见,但论界ศ务,不争商务,并附陈设防、练兵之策。疏凡七八上。往者词臣率雍容养望,自之ใ洞喜言事,同时宝廷、陈宝琛、张佩纶辈崛起,纠弹时政,号为清流。七年,由侍讲学士擢阁学。不久授山西巡抚,弹劾布๧政使葆亨、冀宁道王定安等黩货,举廉明吏五人,条上治晋要务,还没有成行,改授两广总督。

正值夜半,军机大臣庆亲王奕劻、大学士那桐两人都在各自家中休息,闻听得有旨意下来,都十分吃惊,哪里有这个时候接见大臣的道理?而且这道旨ຈ意,不是皇太后的懿ງ旨ຈ,而是皇帝的圣旨,这就更让人奇怪了。皇帝自继位以来就从来没有掌握过实际权力,戊戌政变以后就一直被囚禁在中南海ร的瀛台,不可能独自接见大臣啊,难道是宫里发生了变故不成?但旨意已下,他们也都不敢怠慢,连忙从自己้的被窝里边爬出来,忍痛吻别娇媚的小妾,穿上朝服顶ะ戴,急匆匆赶向紫禁城。

这时,金宰阗看清了慈禧太后的脸຀。在以前,他曾经看到过慈禧的照片,便急切地寻找心目中那ว熟悉的形象。与照片上不同,她明显衰老了许多,时间在她的脸上无情地留下了岁月流逝的痕迹,也平复了金宰阗为光绪皇帝复仇的渴望,压下了愤怒和厌恶的冲动,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金宰阗曾经极度憎恨这个女人,可现在他的心情,却只是同情她的极大病痛,强烈渴望忘却和原谅她对光绪皇帝、对民族、对国家造成的一切伤害——强烈渴望和好,并在亲善中ณ握手。这就是仁爱:将自己้的同情从喜欢的人扩展到自己憎恶的人。

从同治元年(公元1861年)至光绪三十四年(公元1908๖年),长达半个ฐ世纪的岁月,慈禧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国的权力中ณ枢(从同治元年到เ同治十一年,垂帘听政;同治十二年归政清穆宗,结果他第二年就死了,慈禧太后又垂帘听政到เ光绪十五年;光绪二十四年,慈禧太后又发动戊戌政变,再次训政,直到光绪三十四年)。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长时期被一个独裁统治者统治,并不一定是件坏事,可如果这个统治者利用手中ณ的权力丧权辱国,那绝对是国家和人民的不幸。

蝉儿听到金宰阗吟的诗句之后,欢喜地说到เ:“多谢皇上夸奖,不知皇上刚才呼唤奴婢所为何事?”

“对不起!”

皇后大概也无意责罚一个医生,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夜里,光绪帝的肚子隐隐作痛,头像灌了铅຅,沉重得很。第二天起床,更觉浑身无力,下了床,给他穿衣的太监刚一松手,他就如踩了棉花似的,腿一软,一头撞在了墙上。几个太监忙把他扶起,重又让他坐在床上。突然,他腹中又是一阵剧痛。瞬间的剧痛过去之后,他的头脑也๣清醒了,拳头紧紧地握着,咬着牙在心里骂道:“真是蛇蝎心肠。”

“奴才本来就知道这一点,但奴才却不知道老佛爷的哪一位政敌能执掌天下?”

且说有天为了一件甚么公事,某个翰林学士开了一个手折拿上来给他看。他接过手折,顺ิ手往桌上一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