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的意思,是赞赏她这一次发作周玫了?
周玫长得可爱,嘴又甜,还得宠,宫里谁见了都要奉承一句,可她偏觉得不足,只有一堆宫女太监跟着不够气派。周玫到姨母宫中散心,正好瞧见周瑛,心想公主当跟班才配她的身份。谁想周瑛不识抬举,竟然拒绝了周玫的好意,甚至还跟躲瘟疫一样躲着她。
行二的是三公主周瑶,生母是潜邸่旧人宁嫔,空有位份,早已๐无宠。周瑶瞧着像个不食烟火的飞仙,内里却是个最不肯饶人的,这满宫里除了皇帝,还真没有她不敢得罪的人。
这份母爱掺杂了太多利益算计,若小皇子地下有知,也不知是否甘愿当亲娘的垫脚石。当然,徐贵妃的丧子之ใ痛也做不得假。否则周瑛也不会因徐贵妃一点移情心理,就搭上了徐贵妃的大船。
皇帝原是被女儿撞见与爱妃亲近,觉得失了面子,才下令周瑛搬宫。他也是想描补一二,彰显为父为君的威严å,可惜这一大一小都不领情,倒好似他成了拆散人母女的恶棍。
这人是周瑛的奶娘李嬷嬷,是原主身边唯一忠心顶用的一个。不过李嬷嬷对王美人的忠心更甚于对她,利用王美人之死来脱身一计,李嬷嬷定不会同意,所以周瑛就提前把李嬷嬷遣开了。现在王美人的丧ç事办完,李嬷嬷才回到เ周瑛身边。
徐贵妃摩挲着周瑛的发顶,不咸不淡道:“到底是妹妹教导得当,小七才如此可人疼。”
“她自生了七公主ว,就坏了底子,这些年一直喝着药,却总不见好。”说话间和妃眼圈就红了,她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哽咽道,“昨儿院里白梅花开了,她还说要摘了花,淘胭å脂顽,谁想才一晚上没见,人就没了……”
素า枝自去找庄夫子告假不提,周瑛返回屋内,略收拾一下随身带的东西,准备回明熹宫。
周玫慢条斯理调着琴弦,笑骂琴不好,“早就跟母妃说了,换一架好些的琴,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就原形毕露了。次品到เ底是次品,就算再精心养着护着,也终究上不得台面。”
这指桑骂槐ຈ,实在再明显不过。周玫尤嫌不足,逼问道:“七妹妹,你说是不是?”
二公主ว周珂蹙起眉头,嫌周玫落井下石,实在有些卑劣。三公主周瑶却一点没分心给小人得志的周玫,只转头静静看向周瑛,等她作何反应。
周瑛半点没动怒,轻描淡写道:“琴是庄夫子亲手所斫,为尊者讳,请恕我不能置喙。”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不用提这里是规矩大于天的皇宫。若是被扣上了忤逆先生的帽子……周玫脸皮红了又白,强辩道:“你别瞎说,我可没有诟言夫子的意思!”
周瑛没穷追猛打,方แ才偷换命题,也是趁周玫一时没防备。
周瑛漫然走到周玫面前,拨了拨琴弦,琴声铮然作响,意有所指道:“五姐姐方才如何作想,没人比五姐姐更有话语权,正如这琴或好或歹,也没人比庄夫子更名正言顺,决定它是毁是留。”
这一番话,就差指着周玫的鼻子,骂她闲操萝卜淡操心了。
且不说徐贵妃只是刚有了身孕,周瑛日后好歹还是两ä说,就算是周瑛见弃于徐贵妃,也是她们母女间的家务事,轮不到เ周玫一介外人插嘴置喙。
周玫脸色越发难堪,忽听门外有人扬声赞了一声好。
众人转头看去,来人正是姗姗来迟的庄夫子,旁้边还跟着被周瑛派去告假的素枝。
四位公主ว都起身迎庄夫子进门,周瑛抬眼看去,见素枝使了个眼色,就知道庄夫子已经站了一会儿,怕是刚ธ才的话都听全了。周瑛先是有些担心,后来想想装出来的天真无害,到底不能糊弄人一辈子,刚才跟周玫针锋相对,借此表露心机,倒是个再恰当不过的时机。
庄夫子先与四位弟子见礼,才对周玫道:“既ຂ然这琴入不得五公主的眼,就还给我罢,五公主让令堂自备一架琴就是。”
周玫通红了一张脸,想要解释,庄夫子眼神淡然掠过周玫,对周瑛道:“既有私事就先去吧,回头我让宫女把你的功课给你送去。不可偷懒,明日我会检查。”
虽然有些不厚道,周瑛眼底还是浮起一星半点的笑,“学生谨记。”
素枝上前提好东西,周瑛向庄夫子拜别ี,起身往门外走,经过三公主周瑶时,听见周瑶压低了声音,打趣道:“好个巾帼英雄,我果然没看错你。”
周瑛转头望去,正看到เ周瑶含笑的眉眼,不由回之ใ一笑,才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周瑛就回到เ明熹宫,从守门的小太监,到浇花的嬷嬷,再到打帘ຈ的宫女,个个脸上喜气洋洋,恨不得把牙花子都露出来,周瑛也挂上笑,进了殿中ณ。
徐贵妃正众星捧月坐在当中,穿着家居的襦裙,头上只松松挽了个ฐ髻,插支碧玉簪了事,就连妆容也不复往日秾艳,只淡扫蛾眉,唇上涂了一点淡色的口脂。
不难猜出徐贵妃对这个姗姗来迟的孩子,看得有多重。
甚至不止徐贵妃,就连早就有了不少子嗣的皇帝,此刻也是一脸放光,高兴得嘴角都咧到เ了耳朵根,亲亲密密跟徐贵妃咬耳朵,还亲手剥ຓ葡萄喂徐贵妃吃。
这下周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