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这些熟牛皮制作的战鼓似乎带着蛮牛倔强的脾气，连回音都显得那么震撼和愤怒。我满脑子全是魔兽争霸中牛头人酋长扛着图腾柱的霸气画面，心也不由得跟着颤抖，手脚竟然不自觉的麻了。呐喊，绝不是一般人歇斯底里的声，而是拥有绝对自信的战士骄傲的向对手传达自己้必胜的信心，他们聚集在一个伟大统帅的旗帜下，心甘情愿的抛洒激情和鲜血。战争在这一刻不仅仅代表杀戮和胜负，而是一个人天生本能般的燃烧生命，沉浸在你来我往的刀兵相交间。将身体融化成澎湃的潮水，汹涌的撞击天地！而在波兰人中间，能拥有如此号召力的领袖除了那个ฐ人之外，我再也找不到เ任何一个有力量的名字。“米耶什科大公……”长时间滴水未进让我的喉咙变得沙哑不堪。声带晦涩的出破风箱般的拉锯。“原来是你……”
“那边要再挖一条壕沟，越深越好。”我指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几道拒马外的空地嘱咐公牛，后者用心的听着，“把它和侧面的壕沟连起来，能让我们的防线更加立体，敌人的骑兵也没办法突击太多。”
“难道我们就一直守着这群种地的农民吗？”雅罗斯拉夫原地蹲下，不甘心的追问，“种植、收割、再种植、再收割，往往复复永远也没有尽头，您这是要把我们都变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成天侍弄那些结种子的草。柳蒂奇人渴望在战场上建立功勋，而不是比赛谁锄地更优秀。”
“南方帝国的瓦朗吉亚卫队即使在孤陋寡闻的柳蒂奇人中间也赫赫有名，他们全是北欧人中最优秀的战士，生活战斗在一群基督徒中间却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基辅罗斯的大公联合瑞典人和罗斯人建立了强大的国家，就连南方帝国的皇帝也不得不同他结盟以换取北方边境的安全。”雅罗斯ั拉夫眼神迷离的望着远方，似乎思绪已经飘到เ了人烟辐辏熙熙ກ攘攘的君士坦丁堡，全然没有觉自己刚ธ才的话语中ณ对上帝ຓ的不敬，“我从小听着英雄的故事长大，幻想有朝一日能站在他们中ณ间。快意的厮杀和畅饮，然后满载丰厚的战利品衣锦还乡，成为ฦ人们缅怀追忆的传奇。”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辛苦，快快起来吧。”在众人的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我轻轻地拍了拍汉斯的肩膀，意思戏演得差ๆ不多就得了，没必要哭天抢地的，又不是扫墓，再让柳蒂奇人看了笑话，结果汉斯会错了意，以为我被他的行为感动，更加变本加厉的嚎啕大哭，我嫌恶的一脚将其踹飞，生气的大骂，“干什么呀，人还活着呢，哭得跟真事似的，弄脏了我的新裤子你赔得起么！”
雅罗斯ั拉夫俯身扒拉开地上的枯草，融着雪水的湿泥里有一个ฐ不易为人察觉的脚印。常年生活在林海ร中的斯ั拉夫人比较敏感，很快辨别出脚印所代表的动物。“是熊！”雅罗斯ั拉夫身边的另一个人说道，他探出手指试了试渗满融水的掌心深处。仔细的用指肚搓着，“从掌印的深浅和积水程度来判断，应该是一头刚刚ธ冬眠醒来的公熊，才离开不久ื，它的巢穴应该在附近。”
我日夜为如何收服这群蛮族而忧心不止，他们更愿意按照部落和亲缘的远近聚居，听从各自酋长的命令，完全无视以奈梅亨公爵名义แ出的各项政令，一次又一次和奈梅亨士兵生冲突；被赐予爵位的酋长只是欢喜自己拥有了“文明”的头衔，在日常生活中依旧我行我素，经常违背我的指示，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搞得我十分窝火——想想看手下几百人被好几千蛮族围在中央，你敢随便火吗？
罗洛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翻着眼珠听我训完话，这才附耳低声说道“真真十万火急！那ว个决斗失败的斯拉夫领带着更多的战士过来了，我们的斥候在二十里外现他们行军的踪迹，立即马不停蹄的回来报告。”
我逐渐让眼睛适应对方背对太阳逆光造成的阴影，盯着同自己้对话的人，他正是那个斯拉夫战士用生命去保护的头目，有着和一般蛮族相同的魁梧身材，亚麻色的长挡住半张脸，分明的棱角胡须ี密布，深陷的眼窝让人看不清他的瞳孔，但总觉得有什么深邃的秘密掩藏在那里面。“公爵大人，你我双方如果再战，难免付出巨大伤亡，无论是您的上帝还是我的神灵都不希望牺牲更多的无辜者，作为各自的最高领袖，不如咱俩进行一场生死决斗来分出胜负我死了，我的战士便放弃抵抗任凭处置；您死了，就放我们离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意下如何？”
我没有接下去，转过脸继续观察斯ั拉夫人的动静，他们似乎正在为ฦ计划的顺ิ利进展而沾沾自喜，一个人比划ฐ着对围在身边的几个头目安排着任务，好像要分兵包抄奈梅亨营地其他可供逃跑的路线，准备将我们一网打尽。从他们的人数和兵员质量看，强壮的武士大概将近千人，废弃城寨对面土坡直到森林边缘的小低地间宽阔的地带布满了持盾操斧的斯拉夫人，很可能ม是附近多个部落的联合，也可能是某个活动在比伦马尔科的大部ຖ落，比如柳蒂奇人、齐楚科人等等，在我们越过易北河以后的路程里，不断遇到零星的斯拉夫游哨，他们在打猎的同时也负责警戒侦察，远远的打个照面便甩开我们的斥候消失在莽莽丛林里，沿途的部落理应掌握了我们进入他们活动区域的消เ息，但这么快便动袭击却在我的意料之外，也许因为奈梅亨士兵数量不是很多，他们想先下手为强。
海鸥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