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发火了，还记得要规规矩矩，整整齐齐。
好在他凶名在外，想不喝便冷下脸来，没人敢劝。
她越这样想，越是觉得可行。
李恒似感觉到她的畏惧，侧头看一眼，略眯了眯眼睛。
“不知，是那些土匪出了什么เ问题？”顾皎垂头，“先生，那日我十分慌张害怕，又突然被将军叫出去，所以胡言乱语很多。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顾青山更忧心的是，这几家互为ฦ姻亲，他的奶奶，婶婶，便是其中出生。
顾ุ皎开心了，道，“将军不忙的时候，就回院里吃饭。提前请小丫头们通知一声，我就让勺儿准备——”
崔妈妈笑着，暗暗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心下了然。新夫人的示好，她算是接下来了，便捡了该说的说。
说完，再悄悄看一眼李恒，这回好死不死，对上他的视线。她干干地笑了一下，道，“将军，我这就打发她出去。”
顾皎挥挥手，算了，也不过十六的小丫头。乱世里，兵匪之别，也只在主ว将的一念之间而已。
卢士信更来劲了，“正好啊，我也给弟妹敬一杯酒。”
“没有没有。”她连连摇头，让小孩子干活儿，其实蛮罪恶的。
普通极了的糖，可这时候吃，幸福极了。她慢慢地舔着，冲海ร婆一笑，“好甜。”
“杀过。”
顾皎小口小口地喝热汤，内心十分赞同。
海婆比所有人都机警些，“怕是你们乌鸦嘴，真把山匪招来了。人家占了山崖的高处，正在滚石。赶紧让小子们操家伙，别管外面闹成什么样子，只护着小姐和少爷。”
顾琼挫败，“好啦好啦，你说什么男人不争气，要靠躲在女人裙子底下苟且偷生的。”他看着她，认真地一字一顿，“皎皎，你且等着，二哥哥争气，总有一天能把你带回家。”
“皎皎，如果可以，咱们万不想和他结亲。”温夫人道，“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当时，顾ุ皎正百无聊奈地看小丫ฑ头在廊下上灯，灯纸上贴着十分刺๐眼的大红喜字。
顾皎身体还有些发软，但已经能站立了。她被婆子扶着下来，只见一阔朗巍峨的院子。院中ณ满铺石板，左ุ上角种了两株梅，热热烈烈开得红火。正房三间亮着灯，两厢却黑漆漆的。廊下放置了一些布帛包起来的木凳子，几个ฐ小丫头惶恐站在旁้边。
她仓惶四望，没等想明白怎么回事，一抽长鞭将她卷起，硬生生拖走。
“晓得了。”顾皎温顺道，“我一定严格管束下人，不让她们胡说八道。”
“胡说？胡想都不能。”李恒转身，冷声道，“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
顾皎赶紧将海婆拉起来，小推着她出去。她跟着出去，等到了回廊的尽头，才压得低低的道，“海ร婆，我都叫了你两次别ี说，你怎么เ——”
海婆头垂得低低的，“夫人，是我鲁莽了。”
她叹口气，幽幽道，“海婆，你不是鲁莽，是急了。你又急，又不信任我。”
海婆抬头，看着顾皎，却无言。
是的，信任。她不信顾皎，她不信她能得到将军的欢心，她只想要再另外找个保险。对她而言，顾ุ家比其它的一切重要。眼前不知何来的年轻女子，只不过是——
顾皎道，“你试试看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海ร婆是顾家安在她身边的钉子，若不争取她的信任，她许多计划ฐ无法实施。且顾青山才来找了李恒，从魏先生的态度看，绝对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也就是说，她这个夫人不管如何作死，暂时都是安全的。
毕竟，利ำ益至上。
海ร婆彻底没了心气，颓然道，“夫人，你快进去穿衣裳吧。我，我自己总是，总是能想得通的。”
顾皎见她失魂落魄，不好再说什么，看了会儿便进去了。
李恒早将头发挽好，对着妆台的镜子整理衣裳。他听见她进来的声音，道，“真是想不到，能ม写出《丰产论》的顾家女，居然能纵容娼优之辈出入内宅。”
顾皎缓缓走到เ他面前，有点怯的样子。她道，“将军，你觉得我美吗？”
这是什么问题？李恒早恢复了冷静，那ว样看着她。
她将铜镜捧过来，对着自己照ั了照，里面出现一张略๓带婴儿肥的脸。公平地讲，已经能ม看出秀丽的轮廓，大眼睛点墨一般吸引人注意，唇色也很粉嫩，但算不上绝色。
她又将镜子转向李恒，自己贴了过去。镜中便出现少男少女相互依偎的样子，比起少女的灵秀，少年已经精致得不能用言语表达。只可惜，他似乎并不开心，一把将镜子扑翻扣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娘说我只是中人之ใ姿而已，年龄又小，不知道怎么令将军开心。”她小声解释，“将军是将军，日后建功立业，肯定更上层楼。她放个貌美丫头给我，是担忧女儿的一片苦心。可用不用，在我。再且说了，含烟乃是龙口城本地良家女，哪里来的娼优之说？”
“若非娼优，岂能说出那番不要脸的话来？”李恒的不满意，在于因男儿身而被海婆断ษ言了自制力不强。
这小将军居然有道德洁癖，他的生气，不像在作假。
顾皎立刻道，“将军，我知道错了，一定会好好反省的。海婆虽然是下人，但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