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武定侯夫人是不是父亲的旧识,光是从父亲嘴里听说过,就足够让盛卿卿心中多生出几分关切来了。
“孟珩。”
胡氏咬牙寻思半晌,辗转找了一位长辈帮忙代送拜帖后,终于得到了武定侯夫人的同意。
“——就为了昨天琴宴上那点姑娘家之间的小事,你的好侄子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胡氏愤怒地对自己้的夫君道,“这个消เ息传得满汴京城都是,我要怎么澄清?我甚至还要想办法对武定侯和金阳伯两家人道歉,希望他们不要把小六说的气话放在心上!这也就算了,小六以后怎么เ办?真要眼睁睁看着她给三皇子当妾室,还是等她那天嫁个老弱病残?”
胡氏摆手谦虚道,“调皮得很,给老夫人宠着纵坏了。”
卫封说不出个“不”字,他想了半天才闷闷不乐地道,“我总比魏仲元强得多吧。”
盛卿卿一怔,回想了一遍安王府里发生的事情。
他这时候才快速地算了算盛卿卿家人去世的年岁,突然不太确定盛卿卿究竟是不是和她的同龄人一样,知道这个年纪该知道的事情了。
孟珩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像是嘲笑。
魏梁正是被弹劾了一阵的风头上,必定在暗中约束过自己้的党羽低调行事,可该发生的事却还是发生了。
他说着也仗着自己手长脚๐长身强力壮,硬是挤进了人群里去。
盛卿卿安抚地牵住闻茵的手让她停下脚步,朝魏仲元点了一下头,“魏二公子。”
“母亲病后便少有弹琴,只教了我这一首。”盛卿卿颔首道,“确实是首无名之曲。”
她身旁้的同伴却没那么好声好气,冷笑一声道,“某些人当然要对号入座了,若不是某些人咄咄相逼,盛卿卿早说了自己不会弹琴,有人会不要脸面非让她当众出丑奏上一曲?若不是她非奏不可,又怎么在某些人得意的琴艺上将她压过了一头?”
画舫上换了谁来,恐怕都没她能奏出这曲子的精髓。
盛卿卿特意往旁挪了挪,生怕打扰到闻茵的动作。
“你再这样,我要回去告诉你娘了。”闻夫人面不改色地道。
只不过不解归不解,没人会真的上去追问盛卿卿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说着,提起裙摆匆匆地绕去了后头。
“我这些日子在院里窝着,也只能ม埋头练琴了。”孟六姑娘抚着自己的琴盒,雀跃地说道,“一会儿有机会,我也要在闻夫人面前展示一番๘,求求她的指教。”
她好说歹说,见孟四爷还是不表态,顿时恼了。
盛卿卿眼疾手快地双手合拢将其俘获其中ณ,高兴得像是个吃了糖的小朋友。
——那勾扯之ใ处其实并不怎么明显,上下稍作调整便好,但孟珩的刀太沉,盛卿卿少不得垂了脑แ袋去细看,花费了些不必要的功夫。
可胡氏没有勇气去和孟珩对峙,只好一路忍到自己夫君回来,才有胆子当着孟珩的面将他说过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孟四爷抚了一把下巴๒上蓄起的小撮胡须,笑着应声,又给了见面礼,才转头对孟老夫人道,“这丫头和云烟长得真像,一见就叫我想起云烟小时候了。”
她能察觉到不少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但却一道也没有抬头去观察。
这个四舅舅她虽然未曾谋面,但托孟六姑娘和胡氏的福,盛卿卿心中已经多少有些抵触起来了。
孟珩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不错。”
胡氏犹豫了一下,“这倒是不太清楚,但魏梁当年铁了心要娶ດ孟云烟,为此重金下聘,甚至承诺不纳妾、不续弦、不养外室,这辈子只要孟云烟一个人,以他当时魏家嫡子、未来家主的身份,孟府给孟云烟准备的嫁妆只多不少,少说也有几十担,再有他人的添妆和魏家的附赠,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他将编制ๆ得并算不上精致的剑疆ຆ取出来,指腹从上到下捋过去,不由得笑了一下。
只是盛卿卿想不明白,禁足几个ฐ月,不短吃喝,就能ม生出这么大的怨气来?
孟府门房看见孟珩时,脸上还有点儿茫然,战战兢兢道,“大将军来了。”
盛卿卿手上动作一顿,耐心地拆了一小段回去,再接着往下编,眉眼十分专注。
无心生事的盛卿卿略一点头便当接下,步伐微转便打算从这小丫头身旁直接绕过去。
孟珩心中绷紧的弦松了一半。
可惜,他自己้是看不上热闹了。
盛卿卿点了点头,心中却越发明确起来:魏家这次栽了跟头,不是平白无故来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嗤笑一声将银子交给副手,“这赏银不拿白不拿,一会儿带兄弟们喝酒去。”
一行人慢吞吞地走了还不到半条街的距离,突然一颗小石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啪一下砸在了魏二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