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顺着孟珩的视线往底下看去，不偏不倚见到果然另一头牢牢地钉在盛卿卿身上。
先前和卫封抢花的小姑娘哼了声，仍旧对卫封没好气，“运气好罢了。”
他说着再度撺掇起孟珩来，“走走走，大将军看人向来准，也替我掌个眼。”
他已经走了吗？
——若是卖了，她能在汴京城里小门小户过一辈子。
孟娉婷在一旁闲闲地说，“你可别笑了。”
孟大夫人走了一段，猛地回头看见孟珩还悄无声息地跟着，吓得嗬了一声，“你不是该去另一边？”
——任谁看了这笑容都不忍心责备她。
左右出去走一趟，要低调些还是高调些都是她自己的事，见机行事便罢了。
“不是。”孟珩咳了咳干涩的喉咙，艰难地择字成句，“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这便是他已๐经“恢复”的意思。
于是他压低声音威胁，“滚。”
年轻人倒是没有酒后的面色酡红，他整张脸都是煞白的，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好不吓人。
凶神恶煞是有点儿，可当武将的嘛，有几个能儒雅似文臣的？
损友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是那日也在，铁定一进门就跌地上拽不起来了！”
于孟珩而言，那ว从前如同他呼吸一样自然的杀意和暴虐念头如今只是偶尔会失控上片刻。
孟珩的玩笑哪里能随意开？
盛卿卿活动了两下腿脚很快适应起来，她远离两步孟珩，领会了孟珩缄默不语的意思，“您别在意，我这便离开。”
同上一次不一样，孟珩瞬间将手指从她的指缝间挤了进去，亲密无间地交握在了一起。
盛卿卿不是没脑子，她自己้也是怕的。
被陌生男人叫了闺名，盛卿卿也只是偏了偏头，便应道，“正是。”
孟娉婷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前面这个倒是不难，总归是在孟府招待客人；至于后面这个……”
孟珩当然记得。
“卿卿明白。”
话一出口，盛卿卿就看见孟珩的眉又皱了起来，一幅闲人勿近的模样。
“对了，”孟老夫人在旁้悠悠道，“那个江陵来的丫头，我听娉้婷说你不太中意？”
第6章
孟珩再怎么入睡，也见不到那张熟ງ悉的脸，本应烙在手掌心里的东西忽地一下化作灰烬，刺穿心脏的恨和怒让孟珩咬牙切齿发誓：盛卿卿要是真存在于世、敢出现在他面前，他绝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
孟珩：“……”他心想人之将死，大约总能进到เ些纯白无垢的幻觉当中，叫人死得舒心些。
说了这段话的孟府姑娘一个激灵，捂住嘴连连摇头，将脸低低地埋了下去不敢再说话。
虽然小丫头设计暗算她两次，不过见到对方แ走路都走不利索、身上还都脏了的狼狈模样，盛卿卿还是上去友善道，“六姑娘，你的衣服都脏ู了，我先去梨园那儿让下人给你送套衣服来换上可好？”
“是是是，大庆最会蹴鞠的人可都在这儿，你这回不看，就没有下回了！”
“谢谢胡公子，”盛卿卿想了想，笑着给他递了顶ะ高帽子，“胡公子真是贵气逼人。”
盛卿卿只得跟着孟六姑娘跑，回头朝孟娉婷弯起眼睛笑了一笑。
孟二姑娘的脚๐步微微一顿，才上前道，“盛家妹妹等许久了？”
更何况这小丫ฑ头虽然神情无辜顽ื皮，盛卿卿却敏锐地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丝同类的味道。
青鸾一路没有吭声，临到这时候紧张地吸了一口气。
在她的对面还有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看不太清，盛卿卿只得从对方的体型猜测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盛卿卿还记得路，从鞠场退了出去，才走了小段路，就听见后头缀上来一串脚๐步声，不由得一顿脚๐步，干脆回头看去。
卫封正有些迟疑地跟在她后头十几步远的地方，见她回首便停了脚๐步，紧ู张地摆手道，“盛姑娘，我没恶意，只是见你独自离开，怕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便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盛卿卿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才笑道，“卫公子离那么远，我当要同我唱山歌传话呢。”
卫封闻言又微微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地道，“那我……稍走近一些。”
等同盛卿卿的距离拉近到三步左ุ右，卫封又停了下来。
他鼓足勇气抬眼看向盛卿卿，深吸了口气，“我追出来，其实也是想同盛姑娘私……私底下说几句话。”
盛卿卿掂了掂怀中花束，寻思这花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