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连湘最丑的时刻,也是她最真实的时刻。她放弃了平日那ว总是笑嘻嘻的模样,扑进米尧怀里,嚎啕大哭。
“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柳谧低下了头又抬起来,“竖琴。”
接下来的第一步是确定装修方案。
“可您的押金还够呀。”
连浙的语气有些不善,“那你希望是谁?”
柳谧发了会儿呆,一股倦意涌了上来。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好。喝了点酒,走着不觉得,这么一停,还真是有些困。
“你要干什么?”她问。
“回国后一直在宁城。”
柳谧不以为然,“一则越是有身份的人,越不愿在这些事情上被人抓住,你真不愿意,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这种事情一栽一个准,没人犯傻;二则ท我每次都会装ณ作和男朋友打电话,表示有人知道我目前的去向。”她说的都是表面理由。其实对于她来说,安不安全,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她那ว个时候就像一个亡命之徒,如果有人惹她,无非就是自己点了个□□桶,她能不管不顾地豁出命去捅刀子。是的,她包里常年带了一把刀。还有一根琴弦。是她当年那把琴中拆下来的。拆的时候,仿佛是在肢解自己的爱人,抽其肋骨,携带在身上,哪天刺入别ี人的胸ถ膛。
如果这可以了结,她愿意这样还给他。
“不清楚。你可以去派出所问一下。看您有托运的行李,我们会通知地勤把行李留下来,提醒您收好。”
“一顿ู饭的功夫,可以查到足够多的东西。我以前不做,是因为我不想。我也觉得自己以前守着那ว些承诺挺可笑的,自己折磨自己,这是图什么?”
他抽了口烟,“据说,他们家在举报了你爸之后,一夜消失的干干净净,包括他。怪不得当年你从国内回去就像死了似的,当年你爱的死去活来、谁都不看的男朋友,居然是这么个德性。你的眼光还真是好。”
柳谧反唇相讥,“你有那心思,不如去操心下自己的妹妹,别ี让她和我犯同样的错误。”
他嗤之以鼻,“你以为我会让她喜欢那ว样的人?吃饭前才听你说连湘告诉你的事比告诉我的都多,你真对得起她,还说什么เ你随便。相处六年,即便是养个宠物,也有感情吧?这六年,连家为ฦ你遮风挡雨,你倒能ม眼睁睁地看着连湘去喜欢这么个人。你的良心真让狗吃了。”
指责如当头雪水泼了下来,柳谧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她点着头,“我是没有良心,你又不是才知道。”她说完,意犹未尽,“连家为我遮风挡雨,你是后悔了?那现在你当家,你可以都拿回去。房子我已经还给你了,还有什么?这份工作是你爸给我的,我明天就去辞职。”
他冷笑,“这是翅膀硬了?不是当年求着我们、需要一份工作的时候了?”
她的血涌上头顶,“当初是你爸求着我的。”
“求着你拿我换一份工作?”
“我当初ม也没有爱过你。”
他哐的放下酒瓶,言语冰冷,“爱一个人,是犯贱么?”
“那不爱一个人,是过错吗?”
“不爱一个人不是过错,但践踏别人的心是过错。”
一晚上,她的心已经痛麻木了,再也无法忍下去、只想一吐为快,“我是眼光不怎么好,但你当年怎么เ也就眼光不好的非要盯上、死缠着我到今天还不放呢?当年我打你一耳光,你至今念念不忘,还当作故事讲给他们听,是觉得很冤?”
酒精和她的话的双重作用也激起了他的情绪,“对,我的确为ฦ自己不值。一个所谓的追求者不比一个ฐ骚扰者更可爱?呵呵,我可以告诉你二者的区别:追求者还顾及你的意志,骚扰者只会不择手段、只顾自己爽不爽。既然前者你让觉得痛苦,那以后对你的,就只有后者。”
柳谧毫不示弱,“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能ม把我怎么样?”
他吐了口烟雾,“上次在刘锦扬面前我说了你那引以为傲的身份,场面什么เ样子你看见了。我也好奇,如果我说给你们到现在还眉来眼去的米尧呢?是不是会有一场人间大戏等着看?”
柳谧的脸发白,“连浙。”
他的声音带着快意,“你自己造下那难堪的身份来羞辱我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万事有轮回,恶因有恶果。
“让他知道又怎么เ样呢?也许会让他愧疚,有什么不好的?你当年那ว谁都救不活的样子,我可还是记得。还有楼道里的灯总也不亮灯的破公寓,哦,要不要我把你当年当酒吧招待,被人往胸罩里塞钱、被人摸的事,讲给他听?”
柳谧捂着脸,“连浙,我认输了,你别这样。”
“这就认输了?当年你卖琴的景象我至今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你别说了。”灯光幽暗,隐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只有略略๓的哭意,随着颤抖的声音,在冬夜中传递。“连浙,你别说了。”
两人都沉默了。
过往那么沉重,看一眼都觉得难以承受。命运弄人,既ຂ然已๐经失散了,又为什么要重逢?从今晚见到เ米尧的第一眼起,她就惶惶然的想,为什么她就走不脱?
他新点着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