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哎呦一声,白了她一眼,却是老老实实正了腔调,“我瞅见李妈妈和绿屏了,绿屏给了李妈妈一个香囊,看起来有几分分量。两人又凑在一起不知说了些什么,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怕被发现,也没敢近前,不过呀,准没什么好话!”
她先道了个万福,“国公爷安好,您平日忙于公务,今儿个这是得了空闲了?竟在家里边,可是稀奇。”
一旁的绿屏倒了杯茶,上来递给李氏,李氏润了润嗓子,问她:“刚才她那镯子你可瞧见了?”
阮母被她一番话说得心里极为熨帖ຆ,“这小小年纪的,成精了不成?怎的如此伶牙俐齿!”
她看向自己两个儿媳,秦氏娇若西子,正捂着帕子轻声咳嗽,声似黄莺惹人怜爱,张氏眉毛上挑,两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唇角也控制不住歪扯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由一口老血憋闷在心中,愈发烦躁。
这得多少银子!
阮宁睡不着,一想到轩哥儿挂着眼泪的可怜模样,她就心疼得不得了。
敌动——
没由得她多想,第二个巴掌又盖了过来,不一会儿,她的脸颊就红肿起来。
她平日里对其他丫ฑ鬟婆子动辄打骂,早遭了人记恨,如今有了打她的机会,又有赏赐,如何能不打个酣畅淋漓?
李妈妈哪受过这般罪?十几个ฐ大耳瓜子下来就受不住了,身子往前倾着要磕头讨饶,材质良好的棉衣在地上蹭的脏乱ກ不堪,眼泪鼻涕๓也跟着下来了,阮宁见势喊停。
“脱不脱?”
李妈妈又犹豫了一下,后面的婆子捏着她的力道重了些,马上解了里面的棉衣。
啪嗒——
一个ฐ锦囊从她的衣服里掉出来,声音清脆ะ,红玉立马上前捡起来,送到เ阮宁面前。
阮宁拿着打量了一番,锦囊绣法精致,同她学的有些差别,想来是江南的绣法无误了。又解开锦囊,里面足足有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足够一个小康之家吃上几年了。
阮宁将锦囊放到เ桌子上,道:“我说怎么丢â了二十两银子,原来是被你偷了去。”
李妈妈正喘着气,面如死灰,闻言抬起头看她,满脸震惊,“小姐!我没有偷,这银子是……”
“原本你打骂下人,我想着你毕竟是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没想到เ你愈发变本加厉,竟做出这等欺上瞒下的丑事来!”阮宁冷眼看着她,“我记得平缅有处家里的庄子,念你是府里老人,便同你一家子去那里吧。”
那等穷山恶水的地界,不说常年收不上租子,还盗匪丛生,连命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李妈妈立刻惨白了脸,“小姐!我错了,我不该拿这钱!我罪该万死,您饶了我吧……”
她一直哀嚎着,阮宁觉得吵,“拉出去,天黑之前派人送出府。”
两个ฐ婆子当即将她拉了出去。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见了这一幕,都戚戚然。
没想到三小姐平日里看起来不爱管事的,一出手就是个大招,瞧起来竟是比那些掌家的夫人还要厉害。
平日里阮宁对她们管束较少,有些人难免松懈,如今李妈妈一出事,她们不由都打起精神来,回自己的地方做事了。
红玉又烧了新茶,给阮宁满上,道:“小姐,您这次这么大张声势的,是不是过激了?”
阮宁试了试茶,许是处置完李妈妈出了恶气,心情也好了,便觉得火候刚ธ好,“像她这种人,给她三分面子便会蹬鼻子上脸,倒不如早早ຉ处置了,免得以后多生事端。轩哥儿还什么都不懂,要是被塞了两耳朵混账话,将来可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阮宁说完便想到自己那个ฐ整日里不务正业的三叔,不由抖了一抖。
“那您为何不让她抖出李氏呢?”红玉好奇道。
“原配惨死,继室又多生事端,爹爹到เ底是朝堂上的人,传出去难免遭人诟病。”阮宁摇摇头,想起那天李氏盯着她镯子的事儿,“李氏是个脑子简单的,眼皮子又浅,就这样呆着挺好,若是再来个精明的后母,那我是防也防不及了。”
第7章广胜寺
春梢初长,正是草长莺飞,三月暖阳。
安国公府里众人卸了冬日里厚重的棉衣,换上轻薄的春衫,趋了冬日的寒意,连带着做事也多了几分轻快。
府里的一众女眷也都憋闷了许久,经由á阮母同意,举家前往广胜寺烧香拜佛。
这原本是极为无趣的事,府里的女眷却无人反对,甚至还人人赞同,巴不得早些定个日子前去。无它,广胜寺修建在郊外,颇็富野趣,景致也与京内大有不同。更因去的多是些达官显贵,警戒极严,是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到出发的这一日,大房,二房,三房各乘一辆马车,引得许多行人驻足观看,好不热闹。
威武阔气的兽头大门前,三辆马车前后排列整齐,车身刷成暗红色的底漆,上面又有镶金福寿纹路,华丽贵气。前面又各栓有两匹皮毛光滑的高头大马,好不威武。后面还跟着些装饰普通的单马车乘,是专门留แ给各院的丫鬟仆妇坐的。
各房的小姐夫人坐了四人抬的小轿出来,到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