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认错么?”他俯下身,又托起她的下颌,冰凉的指尖描摹过她的眉眼,“不会认错的。”
他撇撇头,并不去理会。
杜微言有点脸红,踌躇着没有说话。
餐桌上照例是放着包子和一碗熬得厚实的紫米粥。杜微言伸手抓了一个起来,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好了,走吧。”
易子容和旁人寒暄,言辞与微笑都无懈可击。
她扫了一段资料进去,点了确定。
她愿意同他好好相处,没有逃避和退缩。
所长点了点头,也有点困惑:“这么珍贵的资料,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现在已经在所里存了档,小杜,如果你想继续做这方面的工作,不妨继续下去。”
这么拥挤的过道,他就是要站在她的身爆杜微言瞪他一眼,可他只当做没有看见,甚至悄悄揽住她的腰,神情仿佛是在闲庭漫步。
浅浅的灯光下,杜微言唇角轻弯,微笑说:“你说了很多遍了。”
易子容想了想,反问她:“要是江氏因为这个ฐ出事了,你会因为这个来求我?”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几年前?”
她先探身用手指抚了抚,光滑洁净,没有丝毫的尘灰,于是坐了下去。
他俯身去拿床边的外套,一垂眸掩去所有的表情,波澜不兴的说:“我先走了,明天来接你们。”
他没有顾忌杜如斐就在一爆低头查看她的手腕,这种关心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刻意。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没等看到เ易子容的反应,杜微言自己先愣了愣。
他什么都知道。
如果不是他毫不怜惜的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颌๒,杜微言大约会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着摁下接通键开始,她几乎连呼吸都停顿了——幸好那边并不是冰冷女声传来的“无法接通”,杜如斐很快接起来,心有灵犀:“微言,爸爸没事,隔两天就回来了。”
身边一辆接着一辆的工程车、卡车往同一个方向驶去。一不小心,有辆车的车轮溅起了几滴泥水,就落在自己的裤脚上。杜微言不经意的掸了掸,默默的想,这个地方,如果真的开发起来了,会怎么เ样呢?
“你去单位干什么?”杜如斐站了起来,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些,“我问过你们所长了,他说让你休息一阵。短时间内,鉴定结果也出不来。”
“我自然知道是和她有关。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并且……乐见其成?”江律文的语气一点点的变冷,“当初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
幸好之前来过一次,易子容不大费力的将她送回卧室,又进厨房看了看,倒了一杯糖水,送到เ她床边。
“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么?”江律文苦笑了一声,“一直以来,我都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可是现在忽然发现,还是有些介意的。就像付出很多,却没有回报。”
杜微言不吭声,半晌,才说:“我还没准备好。”
这本是她每个ฐ月都要阅读研究的杂志之一。曾经硕士毕业的时候,为了在这上边发表一篇论文而绞尽脑汁了许久。
“你得出什么结论了?”江律文的脸色铁青,“我们离婚的时候,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语气蓦然间变得有些苦涩,即便现在,杜微言知道他已经单身,又何尝给他机会了?
他的眸色冰凉,黑得像是此刻不露星星的夜色,一言不发的拖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对于江律文来说,这样的场面很少会有人为难他,因为人人都看得出他是真的有急事。
江律文修长的眉轻一舒展:“易先生后来找过你了么?”
这种反应,像是愈发的证实了易子容的猜测,他直起身,轻松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莫颜,还是出去吧?”她扯扯他的衣袖,“我好像不该进来。”
杜微言看着他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那个修长的身影像是一抹随时会消失的月光,她站在原地,忽然想起夏朵说:“你不是说你要找一些写的东西?我知道我们的瓦弥景书,那是莫颜的……”
“可你没见过他,你怎么确定呢?”杜微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夏朵无法回答这些问题,可她就是不依不饶,“你们谁能证明真的有莫颜在呢?”
而如今,杜微言虽然觉得夏朵的话并不是那么可信,那本什么景书更是拗口又难记,可是……万一真的有呢?
“是啊。一个ฐ很重要的节日。”夏朵在杜微言身边转了一圈,给她看自己新绣的桂枝图,想了想,说,“就像你们那个春节。”
杜微言几乎要为这个ฐ匪夷所思的理由大笑起来,她推不开他,只能忍得自己双肩轻轻的抽动。
杜微言平时清亮的声音蓦然低了下来:“大叔……”
江律文手臂轻轻的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说:“早ຉ点休息。”
这句不能删ฤ,她真心谢谢他还愿意帮忙。
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杜微言呻吟一声,难道真是烧糊涂ิ了?
她只觉得有些难以权衡。
“……”
易子容什么都没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亮。
杜微言跟着他往外走了几步:“什么事?”
忙乱的翻找之ใ后,终于确定了,是那位好心的司机将她的行李箱放进了易子容车子的后备箱,如今他们的车大概正驶进在明武开往红玉的崇山峻岭之中ณ。
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这篇论文被无数的知名杂志和科研系统引用。年轻学者杜微言,仿佛就是语言学界ศ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