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杜念看着席乐，“想吃什么，一起进去挑吧。”
杜念握住拳头，大拇指来回磨在其它四指的关节上，沉默了片刻道：“看来不是我想多了。”
吴一忽然一阵心悸，想到席音会不会在几天后再一次从他的世界ศ里消เ失？如果他真得又消失了，那他还有没有再等一次的能ม力？再说了，即便他还愿意等、还可以等，但谁能保证他下一次还会不会等到เ？万一席音出了任何意外——万一他回不来……
谁能预料到，那ว竟然是最后一眼……
“已经半小时了？”席音迅速看了眼时间，发现果真已经到了十二点半，眼看着一些隐隐绰绰的人影在听到警笛后就开始飞速地撤离，他心里不禁感到奇怪，难道这就结束了？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确听席捉云有次提起过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手稿的事情，不过不是跟他说，而是在对席音讲的时候被他偷听到的。
就在二十分钟前，他刚对席乐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杜念前面还认真听着，到最后这一句却瞬间觉得头皮炸了一下。
“不是忘了，我弟弟在里面，我就没拿。”杜念扭头冲她笑着说。
不过眼下也不是细究这种事的时候。两个人都收拾妥当就从这“免费旅馆”里面出来，估摸着大白天应该不会有人打埋伏，而这里的地形又很克监视和偷窥，所以一眼没看到什么人倒可以暂时放心。
“去。”席音忽然把杜念的手拨开又认真地重复一遍：“当然要去。”
杜念听了不禁点点头，过了片刻又笑了。
但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他这三年来杳无音讯……为什么都回到辛阜了却没有回家……为什么明明活着却始终不让他知道……为什么让他揪心这么久……
那种针尖一次次穿进肉里的感觉，席音只是想到就觉得双手都在轻轻发颤。
“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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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杜念伸出手极为小心地蹭了蹭席乐的脸颊，感受到一点微弱的温度，他才稍稍能觉得踏实一些。
席乐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其实他这时是有意识的，可惜这份意识不是很强，眼睛也睁不开，他只能通过意念来告诉杜念他听到了。
不知道杜念有没有接收到他的脑电波，不过接下来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十分温柔地握在手心里，暖暖的很舒服，这大概是他从昨天到今天最舒服的时刻๑了，席乐有些享受，又怕他会松开，于是不禁也将自己的手指轻轻往回缩了下，虽然什么也没抓着，而且他的动作幅度也实在是小的肉眼几乎ๆ不可见，但杜念却瞬间察觉到了。
“……乐乐？”杜念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俯下｜身仔细看着他，然而见席乐没有睁眼他又失望地垂下头，手也握得更紧了些。
席乐暂时是着实没有力气再去回应他了，意识模糊得厉害，渐渐地转入半昏迷状态，但手边那个ฐ暖得入心的温度他却始终能ม感觉得到。
……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席乐已๐经丧失了时间概念，他只是在迷迷糊糊之ใ间感到口渴难当，挣扎着张了张嘴，费力地发出一声自己都听不大清楚的声音：“水……”
“乐乐？！你说什么？？”有人似乎很急切地问他。
席乐่便又努力重复了一遍：“水……渴……”
“……想喝水是么เ？”听他终于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席乐十分欣慰，然而紧接着就听这人又低声对他说道：“乐乐，再忍两个小时好不好？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再忍一忍……”
席乐一听这话委屈坏了，随着麻药作用的减退他身体上的各种不适都在逐渐显现出来，该疼的疼、该烧的烧，好像从里到外燃着一团火，让他躺都躺不安稳，只想尽快地喝口水来缓解一下，而这个人居然还不给他。
他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去拽旁边的人，但是刚ธ一动就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抓着，于是他就用上了自己此时能用的全部ຖ力气握｜住了拳头，撑着力央求道：“给我水……想喝……”
“不行……真得不行……”对方还是不肯妥协，不仅如此，他还在锲而不舍地劝他：“乐乐，听话，很快就好了，等会儿时间到了我立刻给你水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