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城啄了啄他的耳垂。
“……我该走了。”柳陌红看了看钟，已经过了五点一刻，匆匆站起身来。
——他信了。
“可不就是他。”杨海ร点头，“可惜这次虽然扣下了叶恕明手里的货和他的人，但还是没找到直接的证据，不然光凭那ว两船烟草就足够他叶恕明蹲上两年大牢了。”
洛梧移开视线，不再拨弄那佛珠，缓缓说道：“我没有家，也没有朋友，是洛氏医馆的洛大夫无儿无女，才把我捡了回去。只可惜他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小时候我是自己看他留下来的医术，又去别家医馆当药童，才不至于饿死。”
“不碍事的。”凌霄城从后楼梯的阴影中绕了上去：“把周围隔起来就好。洪莲知道吗？”
凌霄城把他轻柔地按进锦被中，面红耳赤的猫儿闭着眼却又时不时地泄出一线眸光想要偷偷看他一眼，凌霄城几乎无法将台上风华绝代又疏离淡泊的柳老板和床上这个在自己眼中ณ呆呆的可爱猫儿联系在一起。
凌霄城接了方子，淡淡说道：“去拿一件你家公子的大衣来。要厚的。”
所以很甜，没什么大虐大情节，简简单单的一个ฐ戏子的故事。
“没什么。”罕见的温和挂在那向来冷漠于色的男ç人嘴角：“只是突然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听完了《游园》《思凡》《故园春》……一曲接着一曲的清音，拨乱心底那根柔软的弦。
“今天就到เ这里吧，其实按你如今的水平，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
终于，日落了西山，内室的门帘一动，洪莲一边向外走着一边说：“今后还得靠你自己多琢磨琢磨……将军！”
他一惊，看着凌霄城面前那ว杯早ຉ已放凉了的茶：“将军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面又斥了绮罗一声：“将军来了怎么เ也不知道进来叫我一声！”
“都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将军不让我进去叫……”
绮罗小心答道。
“没事没事，”杨海看着凌霄城的脸色，笑眯眯地上前解围：“洪班主ว亲自讲戏，别人可是想听都听不到的。”
“杨先生太客气了。”洪莲拱了拱手，“怎么เ敢劳烦将军久候。”回头对柳陌红小声道：“还不快过去，莫让将军等久ื了。”
“对了，洪班主ว。”凌霄城突然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洛梧？”
“洛大夫……”洪莲皱起了眉：“昨天还在这儿附近见过呢，我还问了他最近怎么不出诊了，他推说事忙，我见他面色像是不大好，就没多问。将军找他……是有什么เ大事？”
“没什么，想问他拿点药而已。”
凌霄城笑得风淡云轻。
“药？”柳陌红却是急了，上前两步攀住他的肩膀仔仔细细地看他：“你病了？什么时候病的？严å不严重？看过大夫没……”
“我没生病。”凌霄城就势握住他的手站起身来：“唱了这么久，累不累？”
“不累。”柳陌红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几眼，确定他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模样，才放下心来：“我以前常常一唱就是一天的……没有生病，你要拿什么เ药？”
那只有在他面前才有了宠溺笑意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低下了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低低道：“让你不会太疼的药。”
然后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果然，这脸皮薄的小猫儿的脸烧了起来。
“咳咳，”洪莲尴尬地开口：“那个……时候不早ຉ了，我送将军出去。”
“不用了，”杨海ร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已经半搂着柳陌红走出门去了的将军：“洪班主还是留步吧。”
绮罗捧着脸感叹：“以前我还老担心公子这么善良会不会受欺负，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
“但愿如此吧。”洪莲再次拱了拱手：“那ว我就不送了。杨先生，请。”
天色暗得越来越早ຉ，不过六点多钟的光景，暮气已经模模糊糊地黯淡了起来。
走出了房门没几步，柳陌红一个转身，便瞧见苏砚还站在回廊下，像是要淡成一抹烟岚色的影子。
“……师兄。”
柳陌红原本被凌霄城牵着向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折回来想对他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到เ了嘴边都只化作了一句：“……何必呢。”
苏砚微微一笑，看了看不远处正一脸不爽的望着自己้的凌霄城：“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幸运，碰上一个凌将军的。”
一直等到那ว连背影看起来都如此般配的两人走了很久ื，苏砚也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夜色完完全全地沉下来，像是一个灰暗的茧一样包裹着大地，任由á其中的华灯初ม上纸醉金迷变成一只被缚了翅的绮丽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