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绣姑也是，亏还是读书明理的呢，怎么能撺掇着自己爹娘和离……”
杜容芷却好像听到个笑话，“你原来还知道什么是人伦纲常？”她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敛，“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又跟牲口有什么分别？！”
被拉住袖子的男ç人气急败坏地推开她，一脸嫌弃道，“你？你他娘的才能挣几个钱？！咱们把绣姑卖去万花楼ä，不但能ม把欠赌坊的钱还了，剩下的还能给我翻本！到时候再把那丫头赎回来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说着恶狠狠地踹了绣姑她娘一脚๐，怒骂道，“哭哭哭，一天到เ晚就知道哭……老子的运气就是他娘的叫你这么เ哭没的！个丧ç门娘们，老子当初瞎了眼，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ฐ扫把星！”说着就要往学堂走。
何夫人抿了下唇，还是有些迟疑ທ，“可若是宋大人知道……”
尤氏用力抿紧ู下唇，目光直直盯着宋子循刚才抱着女儿走进的正房，咬牙道，“我们走。”
宋老夫人叹了口气，半晌，意味深长道，“你要记着，不管祖母做了什么，都是为ฦ了你，为了这个家好，你不要怪祖母。”
宋子循拿过来扫了一眼，挑眉问，“你也喜欢看游记？”
尤氏方想起来，正要开口叫婆子下去打水，就见宋子循蹙了下眉，面色不虞地看向朱嬷嬷。
他固然心疼杜容芷饱受丧子之ใ痛，可傅氏也同样失去了她的孩子，在整件事中，她也一样是受害者，可现在却要她独自承受所有的后果……
宋子熙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却见宋韵放下茶盏，冷笑一声，“枉你还是读圣贤书的，难道不知道‘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的道理么？莞姐儿年纪虽小，可成日长于乡野之地，若不对她悉心教导，也是很容易长歪的。”
沈姝言忙拉住他，“既这么เ着就开着吧……妾身只是怕您觉得冷而已๐。”
待人走远，宋晋泽才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这孽障……叫母亲费心了。”
他正呆呆地看着这爷孙俩，却见宋晋泽忽然转过头，恨恨地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没看见你闺女在哭么เ？还不赶紧过来哄哄？！”
宋晋泽被母亲说中了心事，不由讪讪笑了两ä声，“那孩子着实讨人喜欢，儿子也很喜欢她……”
宋子循薄凉地勾了勾唇，“你既ຂ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祖母的意思，就该明白此事不论我答应与否，结果都是一样。区别只在于，我是欢天喜地，欣然接受，然后高高兴兴地把莞儿带回到เ她母亲身边；还是严词拒绝，让长辈们对杜氏更加不满，最终非但不能改变他们的主意，还会把莞儿从我们身边抢走。”
她声泪俱下，不顾尊严地说了这么多，到头来就换回他一句轻描淡写的“随时可以放她离开”？
“嗯，”杜容芷点点头，“只是个梦而已……”她松开紧抓着被子的手，失神地瞥向身旁้空着的床榻。
“莞儿是杜氏的命？”宋老夫人冷笑出声，“那你呢？你就不是祖母的命？！这些年祖母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心思，难道你不知道？！祖母盼着你长大成才，盼着你开枝散叶……你又是怎么回报祖母的？你看看你自己้，为了一个ฐ女人变成什么เ样子？你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质问我？！你难道就不觉得亏心么？！”
莞儿也不胆怯，大大方แ方地走到宋老夫人跟前，抿着嘴儿甜甜软软地唤了声曾祖母。
宋老夫人扫他一眼，慢悠悠道，“所以照你的意思，你身边除了杜氏，就再找不到第二个称心的人儿了？”
伞下的身影高挑而又孤寂，仿佛趁夜赶路的人，忽然迷失了回家的路。
宋子循诧异地抬起头，“你……都知道？”
杜容芷不由弯唇笑起来，“我竟不知自己有这么厉害呢。”
论理，提高县里女孩儿的文化水平，让她们知书识礼，有一技之长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宋子循也一向十分支持，并且也尽力给她们提供便利，不过由知县夫人亲自担当“夫子”一职，他就不是那么เ高兴了。追文
可惜杜容芷的算盘很快就落空了。
何夫人也懒โ得听她废话，不容置喙道，“行了，刚才这件事儿就翻篇了……后头大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咱们群策群力，既然这女学已经建起来了，就争取把它办大办好，让更多娃娃ใ们受益！”
杜容芷抬头看看他，轻声问，“静思，便是你为我们多想的那一步么？”
杜容芷眼睛亮了亮，“那你可识字？”
宋子循颔首，“他言辞十分诚恳，何况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我没有理由不答应。”他顿ู了顿，“至于那几间铺子，其中有一间就是卖胭脂ฦ水粉的。我想你既ຂ是想出售表哥配制的香膏，倒不如把这家铺子盘下来，店里的掌柜跟伙计都现成……你自己也省事些。”
青荷点头笑道，“都收拾好了……您就放心吧。”
宋子循一把把女儿抱起来，笑问她，“莞儿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乖๔乖๔听娘亲的话？”
何员外引着宋子循等人往水榭去，行至曲廊正碰上带女眷们过来的何夫人，众人于是一齐进了亭子，又各自落座。
杜容芷少不得又把众人的高风亮节很是夸赞了一遍，直把那原本还有几分不甘愿的王夫人夸得是红光满面，欢喜不已。
她话一出口，方才还十分热闹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该怎么替她把话圆回来。
“董老爷是本县数一数二的富贾，万福金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