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暗骂兰芷偏执，面上却一声叹息：“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定，那ว我自是相信你的眼光。可你总该告诉我，那ว人到底是谁吧？”
段凌眨了眨眼，神情就似讨要表扬的孩子一般，歪头看她：“但为纳兰一族报仇的人，却是我啊。”
斗篷是段凌出门前，硬给兰芷披上的。兰芷穿着太长，下摆都拖去了地上。她跟着段凌进门，轻声问：“段大人，这是什么地方แ？”
兰芷一愣：“现下？”
兰芷假意好奇：“用得好好的，为ฦ何要换？”
段凌上下扫视兰芷，见她右手攥拳，也不多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拽到了自己面前。兰芷顺着他的力道坐起，心知没法瞒他，犹豫片刻，乖๔乖松开了手掌。
司扬失笑，却是道：“你和兰芷不一样。这人看着温吞沉默，实则果断冷漠，是个脑แ子灵光的聪明人。她在军营砍了伍长的手，行为看似莽撞，却震慑住了一伍的新兵。抓捕那日她和我在一起，见我与那ว细作交手，拖延不肯上前。初时我以为她是第一次出任务，难免心怯，可看她今日下手干脆，又不是个胆小之人。”
向劲修愈发烦躁：“也真不知道是你们折磨他，还是他折磨你们！”他想了想：“罢了罢了，这人太顽劣，若是真治好了他，他缓过了气，怕是又不肯招供了。”他看向兰芷：“你，继续去套他的话。”
司扬赞许再看她一眼：“无错。那细作是中原反贼安插在浩天城的小头目，若是能让他松口，可以连带揪出一批匿藏的贼人，更重要的是……”她停顿ู片刻๑：“中原反贼在浩天城的所有活动，都听从一首领的指挥。我们早ຉ就想将那ว首领绳之以法，可那首领ๆ行事隐蔽，甚少有人知晓他身份。那ว细作却与这首领有过接触，知晓那ว首领到底是谁。”
——这人武功与她不相上下，又细致至此，实在是个厉害角色。她该庆幸方才她什么也没做。
可不待她应好，一旁的校尉突然不识趣地插了进来，朝着向劲修躬身一礼：“向大人。”
兰芷一愣。她心中思量：段凌既是说她不凡，想来便是愿意收她做手下。或许这人将她当成了自己人，言语间便也少了些冷漠，做出了些真实情意。
这似乎是在关切询问家常，可兰芷朝段副使看去，见男人脸上虽挂着笑，眸色却依旧一片清冷，笑意不及眼底。
行囊甚重，兰芷掂了掂，估摸应该有近百斤ภ。又有一将领打扮的人拿来了一沙漏，开始简单说明军队挑选士兵的规则：众人必须通过三轮筛选，这第一轮筛选，便是背着行囊，在半个时辰内绕军营跑上三圈。
这样的画ฑ像，除了萧简初本人，怕是再高明的画师也没法画出。兰芷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耳边，却发现女子竟是戴了一对水滴型的耳环。
兰芷也经常做噩梦。自2年前中原国覆灭之ใ后，她便再没有好好睡过。2年时间里，她的梦中都是震天的杀声，遍地的尸首，无尽的哀鸿。身着铁甲的将军一声令下，养父养母的头颅便被挂去在城门之上，家中百余口齐齐被屠！华美的皇宫也被付之一炬，随着皇宫一并被火光吞噬的，还有她聪明调皮的弟弟……
兰芷直直望他：“城门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中原人进城，收税银五两，我是宇元人，只需交银一两ä。”
袁巧巧脸上便有了笑容：“是吧！这式样是我选的，就连木头都是我精心挑的！回来的路上又把它送去寺庙里找高僧开了光，定能保你平安，你往后要时时带着它，知道不？”
她柔情看着司扬，司扬却只是“嗯”了一声，忍不住又问了句：“你说兰芷父女会下山卖猎物买粮油，都是向谁打听的？”
袁巧巧的笑容僵住，片刻狠狠将桌上的包砸去地上！骂道：“兰芷兰芷！你就知道兰芷！为了赶回来陪你过年，我没日没夜赶路，脸都被风吹裂了，你有没有问过一句！说什么เ怀疑她，我看你是喜欢她吧？！这么惦记她，你干脆去她屋里住啊！”
袁巧巧因为司扬的格外在意而大吃飞醋，司扬只得按下疑惑，好言相哄，再不多问。可两ä人都不知道，半个月前，段凌听到手下如是汇报时，也询问了相同的问题。而手下的回答是：“杂货店的掌柜，米店的小二，走街串巷๕的卖油郎，酒楼门口帮人写字的老先生，还有……”
段凌细心听罢，这才唤人传来任千户，吩咐道：“你再派些可靠之人去永山，为我监视这些人……”
任千户听完这乱ກ七八糟的一串名单后，只觉一头雾水：“大人为何要监视这些人？”
段凌只是挥挥手道：“你只管去做便是。”复又冷冷一勾嘴角：“我倒要看看，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司扬与袁巧巧最终和好如初。一日无事过去，大雪终于停息，浩天城在一个难得的晴日，迎来了除夕。
段凌有心陪兰芷一起过年，可圣上在宫中ณ设夜宴，邀重要官员一并庆祝，他也在其列。段凌无法推拒，只得打消了念头，改约兰芷年初ม一相聚。
虎威แ卫因职责所在，许多人不能离开军营，除夕夜因此有例行的狂欢。段凌不在城中，兰芷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可去，遂留在军营，与众校尉一起过年。
傍晚时分，虎威卫军营中ณ央的空地上便燃起了篝火。一年到了头，厨房特意准备了好酒好菜，供校尉们随意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