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我来说本来是件好事,但是我很快发现,凡事都是有利有弊,不可一概而论的,比如,朝中大臣争论应该先治理东河的内涝,还是修理西江的河渠,面红耳赤之ใ后全都眼巴๒巴๒地看着我,期望我来一锤定音,天知道我当时手里正捧着早上刚摘的茉莉花骨朵儿,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脸红脖ๆ子粗个什么劲,当我被迫随便从嘴巴里挤出一个东字的时候,支持修西江河渠的大臣立刻๑跳起来威胁要当场撞鼎自尽,我咬着牙把东字咽下去,得到的却是另一派大臣的哀嚎恸哭。
现在,丰蔻镇定地,微笑地把我摁在床头,接下来,我会遭遇什么呢?
因为让丰蔻脱衣服的人,是我。
我往丰蔻的方向瞄了一眼,她正坐在窗边的靠椅上,悠悠闲闲地翻着书,受伤的左臂她肢解了我的一件丝绸睡衣进行简单包扎,虽然仍然沁出一些血迹,但是看起来基础的活动已经不成障碍了。
现在轮到丰ถ蔻了。
我如果就这样干脆地死去,对丰蔻来说不是最大的喜讯吗,她为什么要因为我的愚蠢而生气?
兰博夜那ว个人,根本就是从冰山上来的恶魔,我虽然很难想象他顶着这么张隽秀的脸也能大开杀戮,但是我对他展开杀戮的能ม力毫不怀疑ທ。
我才不是采花贼,只不过碰巧ู丰蔻在换衣服。
丰蔻微微扬了扬嘴角,盯着我道:“皇上既然不知道,当然就只能ม由á臣向皇上证明了。皇上,书中说,爱之ใ切,咬之深,臣对皇上忠心可鉴,大概要再咬上十口八口,方能表明臣对皇上的无限尊崇。”
让人莫名心悸。
她在牢里会像其他犯人那样遭受什么虐待么?
但是老天最爱开玩笑,他让我当皇帝ຓ。
“丰ถ菀娆。”丰蔻突然出声,吓得我手心一抖。
更不用说谁诅咒皇上只能活一百岁,侮辱后宫嫔妃长得丑,埋怨宫廷盛宴难以下咽,这些闲言碎语统统逃不过丰ถ蔻的耳目监视,如果正碰上丰蔻心情不好,那么这些犯了大不敬罪的朝廷命官就会在朝夕之间丢â掉饭碗,贬为庶民。
陈冬元说:“非也,草民擅长作画。”
所以现在我可以胆大心细地把她的手挪开,正色道:“爱卿你多虑了,我……朕的身体很好。”
“皇上,您有什么烦心事,您尽管吩咐奴才,奴才马上给您办到。”宦官头子崔德全点头哈腰地在我面前狐颜媚骨,我厌烦地皱了皱眉,做人怎么能这么เ没骨气,动不动就跪,他的膝盖是棉花做的吗?
忍不住咳嗽ณ起来,盼月吓了一跳,撇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跑过来给我拍背:“皇上,你没事吧。”
我看了盼月一眼,努力忍住咳嗽ณ说道:“你……灰尘……太多……”
盼月反应过来,很快站起来从外间端回来一盆水洒在地上,一面喃喃自语道:“入夏怎么会有这么多灰呢,昨天我才把所有的什物都抹过啊……”
然而洒再多的水都无法让我不咳嗽ณ,因为一想到不久之后丰蔻就会带着兰博夜出现在我眼前,我忽然觉得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丰蔻亲脚踩在胸口,连揉带捏还不忘用脚尖轻碾锁骨。
呼……
丰蔻怎么能带着兰博夜在御花园赏花!
气死我了!
她不是应该被兰博夜折磨得愁云满布,辗转反侧吗,为什么เ现在能这么若无其事,潇洒自如?
她是不是没听清楚我将兰博夜赐给她并非做郡主,而是做家奴。
家奴!
丰蔻知道什么是家奴吗?
丰蔻用对待家奴的方法对待兰博夜了吗?
丰蔻被身为家奴的兰博夜反抗了吗?
丰蔻府邸里上演一场可歌可泣的主奴争斗史了吗?
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会携手在御花园赏花?
这是主人和奴隶该做的事吗?
“丰蔻大人觐见!”正当口,崔德全从门前跑过来,跪在我面前禀告。
盼月嘴快说道:“皇上身体不适,这会儿不适合见客,崔公公你告诉她们改天再来。”
崔德全正要起身回话,我抚了抚胸ถ口,顺了一口气,憋着气说:“请丰ถ蔻大人进来。”
崔德全看了看盼月,又看看我,盼月觉得疑惑,大概在猜想我什么时候对见丰蔻这么积极,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件事的好时机,崔德全很快领命而去。
而几乎是在崔德全退出去的档口,丰蔻从门外翩然而至,她今天穿着绿色长裙,长发飘然,看上去格外悠闲,紧随她的果然是换回女装ณ的兰博夜,兰博夜穿着白色高领里衣,外罩蓝色窄袖裙,面色如月,依然是那不苟言笑的模样。
我趁兰博夜向我下跪请安的时候盯着她的脖ๆ子和身体看了看,竟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伤。
奇怪,好奇怪,丰蔻不是一向很擅长用刑吗,兰博夜今天之所以这么顺利,这么难得没有跟我拧着不肯下跪,难道不是丰蔻对她用刑的结果吗?
可是为什么เ她身上一处伤都没有?
或者是说,丰ถ蔻对她用了不见伤疤的刑罚,比如用小针ฤ刺什么的。
“无须多礼ึ。”我从椅子上走下来,故意走到兰博夜身边,伸手搀住她的手臂把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