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只要徐妙音进了神水宫的地盘,便再出不了事。
那中年男子表情复杂,眸底深处透着令人心酸的悲怆,手腕一转捏住林楠后颈่,将他的脑袋狠狠往下按去。
“生机断绝,已是没救了。”
徐妙音站在一边,眼珠骨碌碌转动,看看那清冷女子,又转头瞧瞧慕烟华,忽而两步上前,拿过那张暗金色锦帛,翻来覆去细细打量。
血红雾气尽数变为金红,轻轻鼓荡了一下,瞬间向着四周张开。仿若巨口张到最大,猛地朝前一扑,“啊呜”一口将那玉盘整个吞下。
却不想慕烟华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每一回他以为慕烟华到了极限,下一刻便会一败涂地,被他生生斩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再出新招。
“这……我瞧着她衣着不凡,身上带着乾ດ坤镯,小小年纪又是这般修为,怕是颇有来历。柳师兄,倘若她真个是神水宫弟子,但凡神水宫得了消息,要寻我百花谷晦气……”
“公、公子,可以走了么เ?”
慕烟华猛地驻足,再次看向那年轻女子。
伤口根本来不及完全愈合,接连几剑下去,肉壁上便缺了一个大洞。
古怪黑鱼几声尖锐的嘶叫,声波一圈一圈延伸开去,引得李向阳耳膜一鼓,两道极细的血丝自耳内缓缓淌下。
“李家主当真大手笔,竟将你派了出来。”
炼气境第八重天修为ฦ,比之ใ慕烟华年长数倍的岁数,自然意味着超出不知多少的临战经验,黑袍老者完全有理由俯视慕烟华。
四下里很是安静,足下踩着绵软的枯枝烂叶,慕烟华凝神静气,执剑在手,不敢有丝毫放松。
慕云鹤看着慕烟华动作,点头道:“这芥子袋品质不高,却能让你方便不少。”
春风化雨剑、浮光掠影身法,慕云鹤在练气境时亦都学过,自是知晓其中难度,便是让他来施展,多半都不可能达到慕烟华的程度。
她怕是接受了一个了不得的传承。
这样的认知让慕烟华全身心放松下来。人生重来,果然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是么?”王潇潇眸底闪过一丝凶光,“我等着你。”
“潇潇,是不是先让人给阿远看看伤?”王潇潇身侧的蓝衫青年人,瞧着王东远狼狈的模样略皱了皱眉,小声地提议道。
王东远斜着眼打量慕烟华,心里头一阵舒爽,刚ธ刚那诡异的感觉早已抛到เ九霄云外。
慕烟华忽而释然一笑,正欲点头应下,却见一人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慕烟华脚步一顿,回转身来。
“这么说来,待会儿三长老便会宣布此事了。哈哈!这回看她如何在青云堂抬起头来,黑风崖思过一个ฐ月?凭她那淬体境第二重天的修为?”
慕烟华从来不知,慕清晨会这般憎恨自己的家族,恨到不惜勾结慕家的死对头,跟他们里应外合,对整个慕家来了一次血洗。
慕烟华轻喘了一口气:“父亲!”
徐妙音立时反应过来,足尖轻点,身形如电å,向着慕烟华追去。
两ä人一前一后,速度皆是极快。
徐妙音使尽全力,堪堪跟着慕烟华保持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无论怎么努力,再无法拉进毫厘。
参天的古木,缠绕的藤蔓,低矮的灌木,茵茵的绿草地,都被慕烟华、徐妙音甩在身后。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身周的树木逐渐变得稀疏起来,再越过几株大树,眼前豁然开朗,午后的阳光第一次毫无遮掩地洒在身上。
慕烟华猛地驻足,从极动到极静不过弹指间,快得几乎让人以为产生了错觉。
徐妙音停在慕烟华不远处,微仰起头,右掌挡在眼前,整张脸沐浴在暖阳下,低声感叹道:“终于出来了。”
慕烟华心底亦是松快了些,笑道:“再走几步,便到池州城。”
两人继续上路,过得小半个ฐ时辰,沿途已能三三两两遇到人。远远地看过去,池州城遥遥在望。
踏着夕阳的余晖,慕烟华二人顺利进了池州城。
这一座城市,慕烟华上辈子来过多次,自然知道神水宫的联络点。
碧浪ฐ托月,正是神水宫的标志。
徐妙音瞧着慕烟华带她来的三层小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近乡情怯,徐妙音瑟缩着不敢上前,下意识地看向慕烟华:“慕烟,我……”
“妙妙!真的是你!”一名约摸二十出头,容颜秀丽的女修正巧从小楼里出来,看到徐妙音便瞪大了眼睛,闪身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ฑ膊,“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些时日以来,宫内都闹翻天了!为了寻你的踪迹,宫主亲自出了神水宫——这些天都去了哪儿?你、你快跟我进来!”
“方、方师叔,您抓疼我了!”徐妙音“嘶嘶”倒吸着冷气,只觉得整条胳膊都要断了,不由自主ว地随着拉扯的力道,身子不断往前,“我这次能够平安归来,还得感谢慕烟……”
“慕烟?”
那女修手上稍松,停下脚๐步转身扫视了一圈。
刚ธ刚见着徐妙音时,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小祖宗身上,倒是确实依稀看到还有另外一人。
可不过眨眼工夫,怎么半点人影都不见了?倘若徐妙音所言为真,救命之恩护送之情,这一份人情却是大了。
徐妙音应了一声,转头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