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笑了笑，李氏也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听得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李氏也是一笑，神色有几分羞恼,ไ“胡说什么呢？你爹那么多东西，全搬回来多两间屋子也放不下。”说着却又问起来：“伯修说了，若是借给他你爹的书，他就给文涵去书院的事帮忙么？”
红珠点头，这事她听她娘提到过。约莫是十年前的事，那ว时西山书院的名声还没有如今这么大，也没有那入门试，程桂棠却已๐然是个秀才了，就连红珠也有两三岁了。这有家有业的，他也没想到往西山书院去，只一日偶然间听说了西山书院里有些蒋老山长半生收罗起来的古书，还有老山长那些个老友也送了些，再有就是赵家出资捐助，说得实在些，就是这些书使得书院一地聚了满通安的灵气。
朱紫兰醒过来，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三婶，你们怎么才回来？今儿累死人了，饭都没人做！”
李氏松了一口气，抬手往红珠背上一拍，只道：“你这鬼机灵，连我们也唬住了。”
这话李氏说得干脆，也没给朱老太太留脸面，朱老太太顿时就气急了，厉声回道：“樊县的地？真当那儿是什么宝贝仙地吗，卖出去能得几个钱？”
这朱桂方那年办过了程桂棠的丧事，说是识得了贵人，寻到了南边发财的路子，带着妻子杜氏和一双儿女就往南边去了，连着两年都没回来过年，如今已是第三年了。
红珠听出她心情好，心里一动，想起今儿李二舅说的那ว话，便故意笑道：“娘，我这么能干，你怎么舍得把我嫁出去？”
红珠又道：“再有是二舅娘的馒头包子也得蒸上，品类也要多些。我们这儿只能摆开五六桌人，若有那不耐烦坐着的，正好买了带了就走。”
原来大半个时辰前，邓家那儿敲敲打打地来了几个穿孝服白袍报丧人，领头的正是那邓ฑ锦成。这几个人来了竟也不往后门宅子里去，径直就堵了前头的杂货铺。
李二舅哈哈一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没事，回头我帮你们找个好地方也一样。咱们两ä家人不论这些虚话头。”
这刚听到侄女未婚夫婿去世呢，真说她有什么喜事岂不是太不厚道了。朱妍梅被红珠这么一问，面上顿ู时止了笑，僵着脸胡乱说：“……哪有什么喜事，红珠可真会开玩笑。”说完不等红珠再问什么，自个往灶间烧热水去了。
朱桂达一听，皱着眉头，抬脚绕过她往外去，险些还被那门槛绊倒。红珠心知他这是慌的，可也无法安慰什么。
程文涵啊了一声，可很快又忍不住笑了。
而李氏自然是极高兴的，她向来喜欢读书人，何况朱伯修这人还是眼看着就有大出息的，一听他肯教导儿子，心里就没了芥蒂了。
朱碧云却感激地看了看她，而后就推开了她转而向着朱老太太重重地磕头，低低道：“都是碧云的错。”
朱碧云心里不好受，见妹妹这般沾沾自喜，忍不住开口反驳了两句，怪她如何能出这样的主意，这不是害人么เ。
姜氏这才僵着脸不言语了。
红珠闻言定了定心神，丝毫不怯，先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朱紫ใ兰，而后迎着朱老太太的目光径直回答：“奶奶，先前紫兰告诉我，说是朱家商量好了，若是邓家逼亲，就让我替了碧云姐去……我可不晓得这都是谁商量的，这事我娘不晓得，我弟也不晓得，这还有没有规矩了？”她初时语气淡淡，但后头越说越变得生气，形同责问，“难不成，这要等着花轿来了绑了我去，我们程家人才能ม得到通知吗？”
李氏不忍，只叹气说：“这事不能玩笑的。我知道方才你紫兰姐姐惹你生气了，可你碧云姐……她一个姑娘家名声极要紧的。她素来好心，平日待我们也好。若你是故意的，娘就要生气了，若你无心的，往后就改了。”
红珠真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张嘴，“你真要有这胆子，就跟我往奶奶面前说，这般装腔作势的，你当我怕了你啊？”
红珠也不明白，想了想只能说：“若是她径直过去，我们这耽搁了许久了，恐怕是追不上了。不如到坊门那儿问一声，若她真去了，就等大伯那儿消息吧。”
“碧云不见是怎么回事？”朱桂达很诧异地问。
李氏瞅着李二舅脸色，也搭了一句，“可不是。”
红珠略有些放心，可一细想这什么“心里有数”的话，又觉得哪儿奇怪得很。难道……她娘还真有什么打算了？
朱妍梅听了却是顺势说道：“可不就是么，我跟三哥自小就相像，若不是我们差ๆ了年岁，说是双生的都有呢。旁人说你像三哥，那跟我也就更像了。”
她眼珠转了转，一时却也想不及该如何回话，脸上有些急色，忽而猛然想起一事，便断ษ断续续地说：“……秋上时，我听得姑姑跟奶奶说起赵家的亲事，又说若是姐姐没定亲，就好了……姑姑又说，姐姐嫁到เ赵家能享福，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帮衬着，嗯……红珠也是姐妹不是，是姑姑……”
姜氏听得这话不像，有些恼了，只说：“你可别胡乱咒她！”
朱桂达眼光一闪，虽迟疑ທ了片刻，但很快还是清明了。顿ู时起身跪了下来，他叹道：“娘，是我们先前愚昧想差了，险些误了大事。”
朱碧云和朱紫ใ兰也跟着劝，而朱妍梅却半真半假地赞同道：“大嫂这话说得极好，这做人亲娘的，就该替子女担当些。”
李氏一旁便劝道：“妹妹莫急，老太太的身子向来硬朗，今儿请大夫看过，只说养两日就好的，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