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他沙哑地唤她，低头亲她眼角面颊。
盛夏一过，天渐渐凉快下来。
天还没亮，含珠已经醒了，靠在程钰怀里同他说话，“今天他休息，你同他说说，咱们搬回去吧。”
楚倾打程钰，说明还将他当外甥看，楚倾不骂她也不怪她，只喊她江姑娘，就是决定漠视了。
含珠心情复杂地靠到了他怀里。
她个子矮，惠妃将女儿抱到了榻上，明德帝眼珠子歪了过来，看到自己的乖๔女儿，眼角倏地滚落下泪珠。
程钰看看他，最先想到的却是家里的妻子。京城风云变幻，她怕不怕？她还怀着孩子……
“王爷说过，如果顾衡有不轨之心，那么一旦ຆ郡主ว出事，马上就杀了顾ุ衡，可是现在顾老太太也知道了真相，杀就必须一起杀，顾ุ家同时死了两个ฐ人，会不会惹人怀疑？”一处茶楼雅间里，刑留低声问道。王爷临走前交代了，顾衡犯错便杀，永福郡主的一双儿女日后自有他派人照顾，免得被顾家人养歪了。
明德帝现在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听他使唤的，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发出的却是呜呜声。
萧彤心中不解，却淡然道：“王爷自有安排，咱们别ี搀和了。”
凝珠再也看不下去，飞快出了屋，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方氏心情沉重地跟了出去。
他不相信女婿这么เ容易就死了，不相信他舍得死，平时想方设法跟他抢女儿抢外孙，小肚鸡肠爱泛酸，怎么可能舍得死？
任兄长怎么解释，楚蔓都不肯改口，低着脑袋拧帕子。
楚倾看着小女儿微红的脸庞，明白女儿动了心思，便冷声道：“你一个眼看快要定亲的姑娘，打听外人作何？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楚倾呵呵笑，忍不住摸了摸小丫ฑ头脑袋，这个干侄女，还是孩子脾气呢，连谈婚论嫁都不知道害羞，不过楚倾倒是更喜欢这样活泼的小姑娘，长女就是太温婉了，连带着也少了几分娇气，对谁都客气讲礼。
“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客气？”方氏飞快将人扶了起来，佯装不快道：“再跟我客气，小心以后我都不管你们了！”
含珠也劝程岚，程岚推拒不过，乖乖伸出了手。
戴先生颔首，坐到椅子上，楚倾替女儿摆好胳膊才后退了一步。
暖荷惊骇地捂住嘴，盯着面前熟ງ悉的女人，对方平平静静，暖荷竟然无法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抱着一丝希望，她踉踉跄跄地朝内室赶了过去，进去没多久就又退了出来，跪在谢氏面前失声痛哭，“您怎么เ这么傻啊，您自己报复了痛快了，怎么不为姑娘想想，不为腹中的小少爷想想啊……”
次日阿洵去先生那里读书了，含珠与妹妹推着小木车去大房那ว边做客，陪老太太大夫人坐了会儿就去看柳玉妆，正好赶上阿桥睡醒，柳玉妆正在喂小丫头。都是熟人，柳玉妆没有太害羞，看着元哥儿羡慕地道：“还是元哥儿好哄，我们家阿桥可霸道了，白天除了我谁的奶都不吃，真是累人。”只有夜里小丫头睡得迷迷糊糊才不认人，若不是如此，她晚上都得亲自照看女儿。
小家伙学话快，虽然有些字喊得不是太清晰，但还是听得出来的。三个字说不好，元哥儿自己会省事，喊方แ氏的舅祖母变成了祖母，喊周寅祖父，楚倾不爱听，但小家伙一喊他外外他也笑得合不拢嘴，觉得叠音字的外外比祖父祖母亲近……
用完早饭，含珠陪儿子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她在前面慢慢走，元哥儿推着学步车在后面兴奋地追，院子里都是小家伙清脆ะ的笑声。才绕了小半圈，丫鬟报舅夫人凝姑娘来了，含珠回头看儿子，“谁来了啊？”
楚倾出列，垂眸道“回皇上，寿王不畏强敌主ว动请缨，勇气可嘉，臣心中欣慰，只是澎湖岛位于海上，胡克手下水军个个从小就在海里跌打滚爬，占尽天时地利ำ人和，我大梁纵有数十万将士，擅长水战实属不多，故想速战速决，必须选熟悉水战海ร战之ใ将。”
“原来打猎还有这个规矩啊？”含珠的注意力被外面阿洵清脆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听他一本正经地告诉凝珠不能猎有孕的猎物。提到孕事，含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二月底楚倾程钰休沐前一天，两人都提前出了宫，程钰回王府接妻儿小姨子，楚倾回了自家。阿洵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前院等着，看到เ父亲眼睛就亮了起来，楚倾却还有事情做，让儿子再等会儿，他去了长子那ว边。
含珠笑着靠在他怀里，元哥儿仰头看娘亲，含珠低头亲了小家伙一口。
他洗的快，回来见元哥儿满床爬就是不肯让娘亲洗脸，他将人捞了过来，让儿子坐他腿上，低头哄他，“元哥儿不洗脸，脸就跟外祖父一样黑了，娘亲不喜欢黑脸的元哥儿。”
含珠瞅瞅怀里因为被困在厚厚的斗篷里特别老实的儿子，轻轻亲他一口，小声道：“元哥儿别说话，咱们进屋再说话啊。”她好几次出‘门’都会遇到程敬荣，含珠很清楚，那绝不是巧合。
含珠无奈地笑，先哄儿子睡觉。
凝珠不信，哼着反驳道：“反正我那会儿不记事，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倾眼睛一亮，不耐烦地赶人，“行了行了，菡菡来看我了，你去照ั顾蓉蓉吧，再给她讲讲道理，她会听的，别在这儿啰啰嗦嗦，我用你听你说那些废话？”
“蓉蓉，寿王来提亲，道理你爹你二哥应该都跟你讲清楚了，我再说一遍你八成也不爱听，那我也不啰嗦，只告诉你，我不同意你嫁进寿王府，你趁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