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象是从四岁开始，每年的波那节我都代表屋里去参加寨里的众祭活动。那时，也总是在后半夜，阿娘把我摇醒，老早为我装扮好，一旦听到铁ກ炮响，便急匆匆地背着我往寨堂送。阿娘老是担心我抢不到钟็头，而被拒在寨堂外。
电å影电视里，人被莫名砍掉头颅后，身子一般还要矗立一会，再轰然倒下。可我亲眼见到的却是另一番๘景象，那个歪嘴阿艮一挥刀，阿来就猝然倒地。他手里的虎头旗也同时倒下，就好象是他自己站不稳而被歪嘴轻易剁๗倒一样。等阿来倒地了，他的头颅才与身子分开，那断颈处喷涌出来的热血流淌在青石板上完全呈黑红色，就好象是打碎了一瓶酱油一般。
歪嘴阿艮为什么要给阿荃姐这个机会呢？我想，这并不是以前他曾摸过我阿荃姐，也并不是因为ฦ我放倒了巴丙成三兄弟，他歪嘴欣赏我，而是由á于他与阿来堵气斗法的缘故。因为我看到เ阿来时不时就抬起手去看他那块视为宝贝疙瘩的手表，而在堂屋里的歪嘴阿艮则显露出出奇的耐心，故意拖延着时间。当时的我，没多去留意他们两ä个死对头的表情，而是把目光扫向了阿钰姐和巴么荣。
因此，我基本上是不敢跟这两个ฐ人打面照的，老远就躲开他们。
我们朗巴寨算是朵朵山里的大寨，有五十多户，两三百人。今年摊的份子比往年高了许多，每人是八斤米十块钱。而我们屋里有四口人，那么เ就得挨三十二斤米和四十块钱的份子。在阿娘没死之前，这份子是算不得什么，然而阿娘横刀自刎后，屋里断了那ว固定的收入，这就成了一笔沉重的负担。
女人说：“莫急，莫急，你先得应承我一件事。”
表面上，歪嘴阿艮是个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行刑人。可暗地里，他揣着无数个小九九，贪赃徇私。不管是谁，只要让他揪住了短处，他都要狠狠地咬上几口，捞走一些好处。像这种摊份子的正统事，好处他不好明里贪图，但威แ风他是要抖尽的。他才懒得吆喝呢，扛着牛头旗往哪家堂屋里一站，铜锣一敲，那主ว家之人就会将事先称好的米和备好的钱笑脸送上来。顺便还会敬上水筒烟，端上待客的砂糖茶，说一些使人舒心的奉承话。
从现实讲，我绝对是杀不了巴么荣的。因为ฦ他有一个无比健壮的身体，就是对付一两ä个年轻伢崽都不成问题，何况我只是一个ฐ满过十一岁的娃崽崽。可从理论上讲，我并不是杀不了他，你们也不要低估了我们这些娃崽崽的智力。我心里已经制ๆ定了一套周密的计划ฐ，决定事先预备好蒙汗药，再想法子摸进巴么荣的烧炭棚里在水里下毒，只要将他麻倒了，我手里的杰木达就会起作用。于是，我把杰木达磨了又磨，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指刮刮刀口，面朝远处的山梁，东想西想。
我瞟阿钰姐一眼，发现阿钰姐又开始躲躲闪闪了。由此，我便果断地揪住了她的短处，立马端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态，恶狠狠地说：“我一定要剁了巴么เ荣那个狗杂种！”
一骂我负心的郎呀
更让我怒火万丈的是，跟阿钰姐相好在一起的年轻驼巴竟然是巴么荣那个狗杂种。
这就让我新奇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偷窥意识刺๐激了我，震撼了我。我咽一下口水，便提着心吊着胆，不由自主地朝旱地边靠近，再靠近。不是我不知羞耻，而是这种男女事太让我好奇了。在这之前，我对男女事全是一片茫然。由于时常有人辱骂有三个阿姐的我，我早就明白“我操你阿姐的x”是句骂人的野话，也时常以这一句去回敬骂我的人，可是我始终闹不明白如何才是操阿姐的x。尽管这年春天里几个ฐ亚古麽唆使我去摸过疯姈娘的屁股，可我摸疯姈娘屁股与摸黄牛屁股的感觉似乎是一样的。根本不像大我一些的亚古麽所说的那ว样，刺๐激又新า鲜。疯姈娘是单家寨的老姑娘，又疯又颠，三十好几了还流清鼻涕。她总是一身臭烘烘又脏兮兮的邋遢样，整天从这个山寨窜到那个山寨，竟然就没被饿死，还吃得有些发胖。只要有人去摸她的屁股与奶子，她就嘎嘎地傻笑，那副滑稽样惹人忍俊不禁。她可是我们山里伢崽和驼巴๒们的开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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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九个响头，我叩得利索又庄重。我的额头刚刚ธ与干硬的土地碰在一起，古妪婆与麻脸哑姑手里的神鞭就敲响了团扇鼓。神鞭上的铃铛声和团扇鼓的鼓点声响成一片，凌乱ກ中又略有节奏，将神堂里的那份神圣搅得几多怪异。磕头的过程中，两个跳神的巫ใ婆围着我打转转，不时将神鞭敲向我的头顶，故作恐吓状。而苗婆婆却僵板着脸，闭上了眼。忽地，两行清冷的老泪从她的眼角溢出来，爬过她沟沟坎坎的脸，缓缓淌落下来。这泪水里不仅仅含有辛酸，还可能含有一份欣慰吧。她们巫婆的内心世界永远是一个ฐ密，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密。
苗婆婆又搀起我，把我领回了神堂。此刻的神堂，烛火通明，燃香新า续。古妪婆与麻脸哑姑都静候在一旁้，她们脸上戴有山神面具，手里持着响铃神鞭与团扇鼓。正堂的神台上摆了一排供品，而神台下新摆了一把老辈椅。见这架势，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又忐忑起来。
这时候，苗婆婆自得地笑了，嘴里发出一串哧哧的声音。这是由于她的门齿缺得厉害，笑声就有些怪异。
“那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