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飞妹妹太过悲观了”，杨妃笑道，“本宫此次来，正是给妹妹带个好信儿，这是特意从赵国弄来的黑玉膏，对烫伤最有效的，妹妹若不嫌弃，不妨试用一下。”
“都跟朕上博望殿看去”，周荣阴沉着道一声，于是各怀鬼胎的一行人逶迤前进，静默不语，重到案发现场。
“两ä位姐妹都消消气”，沈妃忙打圆场，“皇上吩咐会审，证人自然是早ຉ站在这儿的，咱们先听听他怎么说。”
而树后，还有一条人影，使弹弓满怀土石，向那两人方向射去。
“怎么突然想起沈德妃来？”
“没有你，朕的爱子只怕性命难保，怎么能说无功呢？”周荣笑笑，以为ฦ她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过也不甚在意，只要别太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多要点就多要点吧。
终于，她收敛了笑意，手中多了一串积福玛瑙串珠，是小孩儿带着保平安的那种，纤指稍微用力，那穿线便一下绷断，淡红的珠子滴溜溜都滚落在她手里。
万素飞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三个人，心里则涌ไ上两句话，却是来自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
到月亮挂得老高，万素飞看看面前还剩下的整整一车，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一夜的每一句话对她都历历在耳，因为，每一句都是上天最恶毒的玩笑。
“敢有一个人动，我们便杀了他！”城头上瓮声瓮气地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随后还附上了一个尖细的高声，“赵大将军，你大概是想攻进来的吧？！谁都知道，你们主上没有儿子，若他一死……”
“臣观南汉使节恭敬有加，恪守分礼，应无异志”，这是长史的话。
曲念瑶身形一震，当时她正是发现，处处暗里往她死穴上下针的，是最面熟的一个ฐ嬷嬷，如果她不曾诈死，只怕现在是真的死了！不过，尽管寒心彻骨，她后来也没将此事向外人提起，如何万素飞竟像亲眼见到一般？
“你既然出来，想必也是明白，杨丽华对自己曾经下手害过的人，绝对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得罪了，总怕对方有机会会报复，还不如彻底消灭。即使你还想像以前一样忠心，有这个嫌隙在，杨妃也不会放心，始终，你知道她太多的秘密”，万素飞语气一转，阴冷非常，“那么你以为你出来了，真的就可以平平淡淡一辈子做个才人么เ？”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曲念瑶被人说中ณ，气势不由有些软下来，“可我就更是不明白，这种处境，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说了，来投靠的。”
“我也说了，我没有东西让你利用。”
“你条件是不怎么样，可你有一件别人没有的东西，就是那颗榆木脑袋”，万素飞吃吃笑起来。
曲念瑶默然，半晌，说道，“我知道你是狠角色，就算是我这样身无所长的，也能捧得起来，如果我什么都听你的，也许不但可以多活几年，而且还能坐上妃位，但即使这样，你以为我便一定会收留你么？”
万素飞叫这句话呛得一愣，但旋๙即笑起来了，听曲念瑶接着说下去：“若你认为我因为处境危险就易于控制，对你言听计从，帮你实行任何狠毒的计划，那就错了。我为我家小姐效力时，做过许多逼不得已的事情，那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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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心而不断自责的痛苦，你不会明白。而今，既然我出来了，便不会再做任何人的傀儡，所以你这种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人，恕我敬谢不敏，你另谋你的高枝，我自生自灭，两不相干，彼此利落，你走吧。”
万素飞揉揉鼻子，好像被什么เ撞了一样，脸上保持着笑意，也不多说，转身向外去了，那脚步却挪得极慢，走着，又絮絮道，“今天杨丽华来找我，给我一瓶黑玉膏，说我长得有几分像睿德皇后，要是伤好了，想必更像，让我跟皇上多多谈起她呢……”
“不要提！”急切的一声突然从后面爆发出来。
“为什么？不是说皇上跟她感情很好么？”要走的人转回来，两眼睁得大大的，十分无辜地问道。
“叫你不要提就不要提！”
万素飞突然就笑了，两ä眼眯成一条线，拖长了声音道，“江山易改啊本性难移，你不是说我们两不相干么เ，为何又要提醒于我？难不成是还顾念着我救你的事？――可那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诡计手段的一种罢了。”
曲念瑶脸一下子红了，知道是上了小套儿，狠狠瞪对方一眼，不再说话。
“其实，早些年，我跟你的性子是蛮像的，所以一见你，才觉得投契，我变成现在这样，中间也有不少事情……就不提了……你觉得看不透我，讨厌与这种人相处的心，我明白，因为我曾经也是那样”，万素า飞收了调侃，敛容正色道，“但是，我来找你，并不是要你帮我实行什么狠毒手段，只是不想前头拼着命，背后还叫捅一刀罢了。”
“而且”，她又活泼起来，补充笑道，“你若不放心，可以让我在这里呆两个月试试，如果当真觉得我行事阴险毒辣，有你在，好歹还能ม拘管着些，你不收我，落到其他人手中去，做更多坏事，岂不是你的责任？”
曲念瑶看着万素飞，她真的说不清楚眼前的女子，明明一肚子阴谋诡诈，可有时竟又显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