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云泽忙笑着答应,又亲手拽了拽被角。薄被铺在大太太身上,明明是暑热缠身的时节,可大太太这会儿却手脚冰冷。
林大人心里暗骂,老婆子,既然知道不该说,那就该憋住了,小心祸从口出!
郭潇早收了忧色,兀自笑道:“林大人管着大理寺,这天下的刑罚必是了如指掌,究竟用什么法子,叫她吃了苦头,又使得闵家满口说不出这便要瞧林大人的本领喽!”
芳菲莞尔:“问心无愧,管他说什么!就好比这次,大理寺也知道案子出的蹊跷,我不信林大人会屈打成招,将白变黑。”
大太太硬着头皮,道:“还有什么,你一并说出来。”
“告诉府里的人,谁敢乱ກ嚼舌根子,别怪我这个做太太的翻脸无情,乱ກ棍将她打死。”
大太太瞧着桌子上凌乱拜访的东西,也不禁认同了芳菲的说辞。
四夫人那人最喜欢迁怒,她舍不得责罚自己的亲闺女,却不把她们这些当丫头当奴婢的当做一回事,想打就打,想罚就罚,从不手软。
李夫人那边是一面听曲儿,一面斗牌,往这边打量的不多。
芳菲一边匀面,一边笑道:“蜂蜜本就甜,又加上刚刚有特制碾碎的糖霜,自然就格外不同了。”
芳菲笑道:“你家主人是谁?如何认识了我?”
小丫鬟犹豫一下,试探道:“这位公子,奴家瞧着你也不像是粗鲁之人,莫非也能作诗联对?”
似乎又不是。
这伙计俩兄弟也是靠爹娘赐的好皮囊才谋了今天这个ฐ差事,昌德酒肆从里到外。从掌柜到侍女奴婢,就连扫地的小丫头,也要精致姣ฑ好的容貌。
如此一来,芳菲就成了她最好的倾述对象。
郭家管事,辛苦银子若给的少,将来就会落下埋怨,对闵家名声不好;给的多了,又不符合这位管事在郡王府的地位。
“我知道表姐是关心我。”芳菲笑道:“太太也教训了我,我都牢记着呢!这次约你出来相见,一来叙旧,二来,我还有件事想求表姐帮忙。”
芳菲听大太太偶然提过一次,郭家这位世子妃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是当时她要细问问。外面就有人来回话,大太太便没得空和自己้详细的说。
闵云泽一看那ว荷包的款式就直咧嘴皱眉,非说是女儿家用的东西,怎么เ也不肯往身上挂。
安哥儿是皇帝ຓ的乳名,太后还是德妃时,就怕儿子不能平安到成年,所以起了这样一个乳名。直到皇帝十三四岁,开始被先帝重用。出宫建府后,太后便不再叫这个名字。
卫皇后连忙应下来,一时大太太提出告辞,太后拉着芳菲有些不舍:
卫皇后闻言,不由得嗔道:“你这小姑娘!性子实在小心了些。本宫难道还会吝啬一套衣裳不成?不过皇后服饰不可随意外借,以防有人居心叵测。倒是本宫那些姐妹们。时常做了新衣裳,如今也有空闲着不穿的,取几套你选选!”
素茶甩了帕子,款款走到芳菲跟前:“按理说,该请四姑娘去偏殿赏玉像。不过四姑娘是咱们娘娘的亲妹妹,当然与别人不同。四姑娘许是不知。这尊玉像极不寻常,是按照我们娘娘的容貌精心打造。你只需瞧上一眼,便会知道万岁待我们娘娘的心!”
芳菲忍不住轻笑:“皇上赏赐的,岂有不好之理?民女算是沾了昭仪娘娘的恩惠。所以才有幸一瞥!不过,民女不大懂玉石。即便看了,也无非就是做个ฐ门外汉,瞧瞧热闹而已。”
太后蛾眉轻蹙:“什么意思?你倒是说的明白些。”
那些大宫女原就是陪着太后玩耍的能人,私下里为配合太后打闲散时光,也是苦练技艺,偶尔哪宫娘娘来串门,她们也能凑上手。叫太后开心。
芳菲才看完两章,一抬头,见那ว丫鬟睡得沉,遂轻轻放下书。悄步来到多宝阁前。
英俊见她说的义愤填膺,不敢多劝。只叫人去预备饭菜:
西厢从四姑娘回来。就从没断ษ过小零食。
周阁老在先帝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老狐狸。
郭霭神色安逸,只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花三娘这几句不吝于一根沾了水的鞭子,狠狠抽在了郭霭的脸上。
大太太先去了一身礼服。汗水早ຉ打湿了里面雪白的内衣,宝莲赶忙叫人预ไ备浴桶。
这一路上,芳菲就为大太太这几句话,心里既ຂ满满的期待,又有隐隐的担心。好容易车马进了金安街,小徐管事早领着人迎了上来。他冲闵云泽低语几句,闵云泽脸上就带了不喜之色。
水粉苦着脸,“脚踝怕是扭了。”
“大伯母,你瞧。你瞧!分明就是设计好了的!”闵芳蕤又哭又闹,“我自小就受他们捉弄,没想都嫁人了,还难逃这个ฐ厄运。”
这一夜,芳菲睡得特别香甜,床铺上还能闻到曾经熟悉的味道。被子也是暖暖的,香炉里燃着安神的云溪香,醺的人暖意欲醉。
芳菲大笑着将肉团子抱在怀里,那小东西短小毛绒的尾巴拼命摇晃,似在讨好,似在撒娇。
皇室收一个ฐ没名没分的义แ女实在没什么了不起。就算再抬举ะ,也无非就是加封一个名头,封地却是不要多想的。
影太嫔苦笑两声。
闵芳华脸上的表情数不尽的楚楚可怜,一欠身就要跪恩:“陛下心疼臣妾。”
可等他坐着小车一路来到大门口,就见半个时辰之前还好端端的铺子,此刻却惨不忍睹,满地狼藉。那些香膏,水粉,头油被丢的满地都是,掌柜的拖着一条腿跌坐在大门口,哭天喊地的哀求。
掌柜的拿眼睛觑着金顺,小心翼翼试探道:“不过,若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