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她,你和靖童俩都记着,平日与宝莲走动的时候,多留心她话里的深意。”
“弟妹心里不高兴,说出来叫芳华与你陪错就是,何必牵扯上两房的交情?这都是小孩子不懂规矩,也是嫂子我教导无方แ。”
想到这儿,大太太不禁再次打量芳菲。除了气度稍微逊色些,闵芳菲并不比闵芳华差到เ哪里去。
据说,这石头有些来历,竟是太湖所出的神物。
飞画的目光落在墙角瑟瑟抖的哈巴狗儿身上,渐渐收敛了笑意。
里面的酸笋炖的恰恰是时候,浓稠橙红的汤汁,腌成金黄色入味的酸笋子,浓汤上面撒了些红椒,叫人瞧了不禁食指大动。
文鸢原本还想再规劝几句,可见自家姑娘这样讲,也只好把满心的肺腑之言都吞了回去。
芳菲脸色一变,抿着嘴没有吭声。
“四姑娘别埋怨老奴多事儿,我是瞧着这东西是出自大太太处的模样,所以一早回禀了它。大太太知道四姑娘心肠好,不过,这好心肠未必有好报。四姑娘今后待人还是留些心眼儿,免得别人利用而不自知。”
芳菲道谢不止,宫妈妈亲自送了她出小跨院,并相约好,明日一早,芳菲便来与宫妈妈学习。
回往红叶阁的路上早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小花。这些花都有守园的婆子们精心照料,一茬还没开尽,另一茬已๐然愀然吐蕾。
两个小丫头看了眼睛放亮,芳菲笑道:“我正想着采些做胭脂,你们只管去寻那颜色鲜亮的花儿回来,便是插瓶也好。”
两个小丫头得了这令哪有不高兴的?立即撒了欢的往远处跑。这个ฐ寻千日红,那个摘紫茉莉,又有花球丰茂的醉蝶,花色繁多的福禄考,不多会儿就摘了满满一大捧。
芳菲坐在路旁的一块大青石上,文鸢瞧了半晌,“姑娘似有心事?”
芳菲淡淡的将刚刚宫妈妈所说之事讲给了文鸢听。
文鸢这一听险些没蹦起来:“这,这三姑娘好下作的手段。姑娘想着好东西送与她,她怎么反咬一口!”
芳菲抬眼瞧了文鸢一眼,轻笑道:“快收了这火气,切记,今后见了碧云居的人,不但不能起干戈ຖ,还要客客气气。”
“姑娘这话我不懂!她凭什么诬陷了姑娘,还敢理直气壮?”
“闵芳苓这人有些意思。往日大伙儿只当她是二姑娘身后的应声虫,其实闵芳蕤的那些主ว意,有一多半出自闵芳苓。”
闵芳蕤典型的胸大无脑,脾气又臭,处处愿意与闵芳华争锋相对。要不是闵芳苓出谋划策,闵芳蕤早落得一败涂ิ地。
可实际上,早年间,闵芳华还没留意的时候,狠狠吃过的那ว几次大亏,也都是出自闵芳苓的手笔。
文鸢若有所思道:“三姑娘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就好比这次,她只说吃坏了肚子,又略๓略一提我送的燕窝,可谓一箭双雕。”
文鸢忙问:“怎么个一箭双雕的法儿?”
芳菲徐徐道来:“这第一,大太太恐会疑心我残害手足姐妹,未安好心;这第二,东西是大太太送的,我转手便与了三姑娘,大太太岂不恼我不知趣,嫌弃她的礼?”
文鸢气的跺脚๐:“真真是坏透了法儿。姑娘,等我去碧云居大闹一场,为姑娘出出这口恶气!”
芳菲忙拉她:“糊涂丫头,你若这个样子,岂不是正中了闵芳苓的心意?”
“可,可是,难道就活活忍下?”
“看是自然要去看的。”芳菲笑道:“我的堂姐生病,没有不闻不问的道理。不过,要客客气气,和和气气的去瞧。”
将两个小丫头捧回来的花儿结了花束,虽然东西不值钱,可看着十分喜庆。一行人转道去了碧云居。
闵芳苓才吃了药,乍听说四姑娘来了,心弦一紧ู。
丫鬟萍鹿更是慌乱:“姑娘,四姑娘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做了亏心事儿,自然怕鬼敲门。
在萍鹿眼中,现在的四姑娘闵芳菲比阎王爷还吓人。
闵芳苓暗暗稳住心神,啐道:“别胡思乱想,你只管去说,我吃了药才歇下,她自己没趣儿,也就走了。”
萍鹿将信将疑,战战兢兢出了门。
一眼就瞧见了文鸢手里的大捧鲜ຒ花,萍鹿更紧ู张。
定然是先礼后兵,要大闹她们碧云居啊!
萍鹿涎着脸上前,恭恭敬敬一请安:“外头正热,四姑娘怎么得空来了?”
芳菲笑道:“才从大太太那里出来,听说三姐姐生了病,可不就赶紧过来瞧瞧?”
她抬脚欲往里走,萍鹿下意识去拦。
手伸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无理。
萍鹿赶紧收回长臂,讪讪道:“不巧,我们姑娘才吃了药,已๐经睡下了。”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四姑娘,我给了这台阶,你赶紧往下溜达就是,千万别闹大了,不然,届时碧云居和红叶阁都不好看。
谁想,芳菲似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信步往里闯。
萍鹿这次是真急了,待要去抓芳菲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