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涂氏对他们使眼色,三个孩子一起哭起来。
盛思颜不怵动嘴皮子的人,但是她挺怕力气大的人。
涂氏脸上的笑容装不下去了。她咬了咬下唇,细声细气地道:“七爷为何不来接我们?”
盛思颜忍不住掰开了对王氏说,“娘,您也别太实心眼儿。您想想这一家子。在我们生死未卜的时候,接他们都不来。爹一袭国公爵,他们立马就来了。来了不说,还找个蹩脚的借口,让我和娘都去接他们!——凭什么เ啊?!这是谁给谁一个下马威啊!”
“那我请问爹。什么是嫡长女的责任?”盛思颜头一次认真起来。她这人,其实性子极为随和。跟很多人都能和平相处。但是她也有她不能碰触的底线。
周大将军捻须沉吟。过了一会儿才叹一口气,道:“我还是担心轩儿的身子……”
夏明帝的寝宫里,盛七爷终于将所有的药都顺着芦苇管送到夏明帝体内。
这个事实,胜于万千雄辩。
盛思颜情不自禁打个寒战,目光不由自主往那道视线的方向瞥了过去。
“大奶奶,大奶奶,宫里的阮同公公来了,太后宣大奶奶进宫。说是盛家有人进宫献药方了。”郑素า馨的丫鬟轻轻唤醒她,小声说道。
不过春分拦住了周承宗,“大爷,宫里的阮同公公来了,正在二门上候着呢,说是太后宣您进宫。”
周怀轩是大房周承宗,也就是神将大人的嫡长子,周大公子。
这阮同本是夏明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夏明帝出事之后,他一度赋闲,后来就蹭到临朝听制的太后这边,帮着干点杂活。
王氏拉着她的手,垂眸不语。
盛思颜怎么可能睡得着?但是她心里也有很多疑问,也想独自待一会儿,理一理这些线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脆声应了,先进厨房烧水,然后一个人歪歪扭扭,一步三停地拖着水桶进了里屋洗漱。
那时候她还是瞎子,并没有见过周怀轩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她记得那人给她的感觉,那是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跟他说话如沐春风,而且他也很会照顾人,很和善,跟刚才那ว个神出鬼没,一出来连身边的温度都能直接降低十度的“冰山男”完全是判若两人……
五年前,她们还在这里遇到เ了专程来祭祀เ的郑大奶奶。
王氏拦都拦不住,只好眼睁睁看着盛思颜捞起她的小刺猬阿财,打开院门出去了。
皇后出身山东赵家,赵家虽然不如周、吴、郑、盛这四大家族,但是在大夏皇朝,也是仅次于四大家族的二线梯队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不过司徒绣文虽然出了宫,还是暗地里领着衙司的俸禄和职位,帮太后在宫外做耳目。具体她是做什么的,就连夏昭都不晓得。他只知道,如果在宫外要联络太后,只要给荣升客栈的老板娘送信就可以了。这件事只有他们这些太后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眼看就要搜到王家村了,王二哥和王家大姐都很犯愁。
“可是……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王家大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那僧人听了,忙道:“不用麻烦,不要请大夫。”顿了顿,又道:“别让别ี人知道。”
“小小年纪,蛇蝎心肠。吴家有你,千年声名,毁于一旦!”王二哥平时虽然温文尔雅,可是要毒舌起来,谁都不是对手。
到底要怎么办呢?
王氏抚了抚自己被蛇咬过的胳膊,虽然散了毒,但是红肿的部分还要过一个多月才会消褪。
“饿了?”王二哥看着盛思颜笑。
几个小姑娘围在她身边说话。
盛思颜淡定下来。这个世间跟她以前生活的那个ฐ世界不一样,她早就习惯了。
吴婵娟没想到เ盛思颜耍赖一样先坐到地上,她冲得太急,一时收势不及,绊在盛思颜前面的书案上,整个ฐ人顿ู时倒栽过去,额头在书案结实的沿子上磕出一个ฐ大血印子,顿时血流满面。
郑素馨有些意外地看了吴婵娟一眼。她还以为,这孩子还小,听不懂吴兴家的那ว些话呢。原来她还是小瞧了这孩子……
吴长阁笑道:“你出银子不说,还要出力,这些女孩子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你这样的大善人帮她们打算。”
郑素馨最伤心的时候,是吴婵娟出生的那ว一年,那时候,她最多是躲在雕花地罩里面,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
大夏皇族的先祖传下来有一幅画像,画的就是一幅重瞳的特写,还伴有四句话,说“重瞳现,圣人生”。后面还有两ä句话,却是不知怎地,被人涂抹了去,不管如何修复都看不见。
那僧人听见身后有脚๐步声,缓缓回头,看了郑素馨一眼。
那小姐姐抿唇一笑,道:“是啊,你是太小点儿。等你长大些,我再借给你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还能ม这么เ用……呵呵呵呵,又学了一招……”盛思颜笑得眉眼弯弯。
不算多,但是也绝对不少。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古人诚不我欺啊。”盛思颜低声嘀咕。
泪!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众村孩跟着一哄而散。
“王二哥,你又跟在盛家妹妹后面啊?”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子从一间屋子蹦出来,跟在一个十几岁少年身边。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怀轩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抽搐,也不再剧痛。他将盛思颜的小手从他嘴里缓缓退出来。
盛思颜只觉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被一个ฐ人如老鹰拎小鸡般拎到เ一个地方,将她扔了下去。
“我不喝酒。这辈子唯一一次喝酒,是跟您娘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