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我为复仇而来，而非讨情，我看你完全弄错了。”倪戬的嘴角轻轻的扬起来，“正因为青城还是我心里最重的那个人，而我并不想让自己有任何弱点，所以……”
“呵呵,难得你还肯来照顾我,唉……”苍魇深吸了一口气，又疼得浑身一阵抽痛。
“我没有生气。”诀尘衣轻轻一叹，随即又停了下来。好像千头万绪都涌到了嘴边，却又没办法说个分明。
“在师父心里，你永远都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苍魇静静的靠着洞壁坐下，远远的凝视他的脸庞。
圆圆的痕迹，中间好像有些花纹似的东西。
“老桃翁！你怎么会在这里！”
苍魇赶紧条件反射似的放了手。
林间鸟兽的声音全部ຖ都消失了。
桌子一震一震的。
反正你摔不摔死不死跟我都没关系。
“不是很像……它就是全视之眼。你们看，外面的剑身就是一座囚牢，把全视之眼困在里面。”何欢点点头，又摇摇头，“对，问仙本身就是两ä件法器，吸纳天地万物看透生死轮回的全视之眼，还有大巧ู若拙……这世间唯一没有破绽的黑玉拙铁ກ。”
苍魇想了想，居然也找不到话来辩驳，只能点头赞同：“此歪理甚是有理。”
“那只妖物可以利用恶念污染炎龙，何欢用自己的元神结成护神诀，全视之眼又能轻易找到破绽，那么用邪ิ气控制何欢当然也很容易。没有意志的全视之ใ眼只是工具，让惜音无法醒来的，不是全视之眼而是你吧。”苍魇眉峰一挑，“我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เ在控制何欢。是被恶念歪曲的何欢自己的意识，还是你这只饲养着全视之眼和血鬼降的恶魔？”
苍魇眉头一皱：“我们不能回凤凰镇，万一它跟在背后，那整个镇子的人不是正好给它送菜？”
尸群似乎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声，一齐扭动着身子涌了过来。
苍魇举着火柱绕着水晶棺前行，那一张张的面庞都如此鲜活灵动，却都像琥珀一样静静的沉睡在已经被永久ื封冻的岁月里。
“怎么会！怎么可能！”刚刚转过拐角，苍魇忽然一颤，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面前那四个并排放在一起的水晶棺里，第一个是曾经在白鹤岭镇上客栈唱曲的那个ฐ放生偶小姑娘，第二个是深藏在属于夏苍穹记忆里的那ว个姽婳，第三个水晶棺空着，第四个却是现在的姽婳，那个长相和他自己้十分相似的姽婳。
“你以为凡人不死不灭这种神话真的存在吗？”晃动的火光营造出了一片虚迷的黯影，黑白骨就静静的坐在其中，好像要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
“何医师？不……你是黑白骨。”在意识到他已๐经不再是何医师的瞬间，苍魇心头立刻蔓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黑白骨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继续没有感情的陈述着：“不用怕我，你现在的样子比我可怕多了。”
“此话有理。”苍魇苦笑一声，“可你到底是谁？”
“我是黑白骨。”黑白骨那两张死人般铁青色的脸在黑暗的边缘若隐若现，“墙边水晶棺里那ว些男人，也都是黑白骨。”
苍魇倒吸一口凉气：“每个ฐ人都是？”
“对。我是黑白骨，也是一个放生偶。”黑白骨无声的点着头，“什么是黑白骨？黑白骨不是一个灵魂，更不是一个躯壳，他只是一段记忆，一段无限延续的记忆。”
果然，这间石室里那些男人全都是黑白骨，那些女人全都是姽婳。
苍魇总算明白鬼王宗的放生偶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既然他们只是人形化身，早晚都会受伤或死亡。
放生偶没有自己的性格和意志，所以就成为了最适合盛放那些记忆的容器。
就像一个ฐ什么都没有的木偶，如果它拥有了黑白骨所有的记忆，得到了完全一样的性格，完全一样的意志，你又能说他不是黑白骨吗？
所以，只要有那段记忆，黑白骨和姽ื婳就能永远用这种形式维持自己不死不灭的存在。
“那ว么เ何苏叶又是什么？还有……夏云染。”提到夏云染的名字，苍魇的声音也跟着微微发颤，“他们是什么เ？”
“何苏叶是有自己意志的容器，他既是何苏叶，又是黑白骨。他甚至在黑白骨的记忆里掺杂进了属于自己的感情，让黑白骨变得更有人情味。”黑白骨继续说道，“夏云染和何苏叶又有不同，她不是放生偶，但她却没有过去。”
没有过去。
她的亲人全都背弃了她，把她关在一个ฐ小屋里等着成为ฦ怪物的饵食。
谁会想要这样的过去。
“那现在呢？他们……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活着，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方แ式。”黑白骨平静的回答道，“活着，直到像那个ฐ被你吸去了功力的姽婳那ว样死去，或者像何苏叶那ว样的殒灭。”
“何苏叶不是殒灭，而是解脱吧。”苍魇道。
黑白骨没有一丝活气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回答：“对。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鬼王的控制ๆ。”
苍魇忽然笑了出来。
倪戬突破了不死不灭的界限，却没有一个ฐ人能真正的陪他走到最后。鬼王，他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