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凤舞也不推托,伸出她尖尖的右手食指,从自己那只酒杯里蘸了酒水,以指代笔,以酒代墨,在桌子上写下八个字:“政清人和、国泰民安”。
于是今天,他扮作贵公子模样,微服出宫,来到了虹风舞馆。
逃得出虹风,逃不出京城。逃得出京城,也照样会被虹骊珠抓回来。就像那天责罚红琅时,虹骊珠所说的那样,她这一辈子也逃不出这个命运了。
缪凤舞沉了一口气,将右脚套进了马鞍上事先备好的一个软套内,固定住。然后她左ุ腿向后飞起,身体前倾,右腕一抖,那缠在她手上的金鞭如一条金蛇出洞,直直地飞出去之后,随着她手臂的舞动而旋๙扭翻卷,在烛光的映照ั下,散落一片的金色光圈。
随后虹骊珠率领着一干人,将缪凤舞的舞衣配饰舞具装进两ä个箱子里,抬着浩浩荡荡地往前馆去了。
就像这昙花,永远只能ม在暗夜中绽放,在暗夜中萎谢。它的花心,永远也无缘与阳光邂逅。
而且舞馆汇四方แ人士,九流三教混杂之地,赵崧想要打探个消息,私下处置一些事,通过虹骊珠就很方便。
缪凤舞听到这一节,脸“腾”地就红了,急急地退身,关了窗户。小云便从窗外走到屋里,接着笑道:“光是这一件也就罢了,昨儿晚上,曲先生外面散了步归房,竟然现绿染姑娘在给他铺床,噗…”
绿染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用怀疑的语气嘀ถ咕道:“这样啊…真的?那我要怎么关心他呢?”
大家所知道的,也只是这么一个ฐ大概ฐ的故事。至于他的人生细节,没有人知道。
“谢妈妈!”缪凤舞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要是虹骊珠不满意她的说辞,小云又要挨一顿打。每次都是这样,只要缪凤舞什么地方做得不满意,虹骊珠就会责罚小云---缪凤舞这一身的细皮嫩肉,是她花了大笔银子养出来的,要是伤了缪凤舞,就相当于在浪费她的银子。
缪凤舞每天一早一晚洗这种香汤沐,已经有六年时间了。如今只要贴近她的身体,就有一种幽幽的异香飘进鼻中,沁人心脾ຆ。
“可是…茂公公不是让你去领一笔银子吗?妈妈也不算白养我一回。”看着虹骊珠呼天抢地,缪凤舞很想宽慰她几句,可此时她的心里有无数欢快的小气泡在充盈跳跃,有那么一两个小气泡溢喉而出,便让她的声音也沾染上了愉悦的味道。
虹骊珠见她如此,更是憋闷到内伤,跳起身来吼一句:“妈妈我缺银子吗?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这一阵子前前后后打点今天这场仪式,你看到那些客人的神态了吗?赶明儿他们来了,跟我要凤舞姑娘,我打哪儿再淘换一个凤舞给他们?难道让我说,凤舞姑娘被皇上包养起来了?我还要命不要命?”
缪凤舞当然明白这些。虹骊珠固然是想拿她向一些权贵达臣献媚讨好,那个ฐ人是奉国公也好,是惠亲王也罢,对虹骊珠都是大有益处的。
可就是皇上不行!
因为不管是谁,只要缪凤舞抓住了对方的心,虹骊珠都可以藉此来讨一些人情。可皇上喜欢缪凤舞,虹骊珠要是敢三不五时地进宫讨恩典,那还不如说她是讨死去呢。
她这就算是白替皇上教养了缪凤舞这么多年,临ภ了还得替皇上照顾着缪凤舞,出了差错,她也是逃不了干系的。虹骊珠这一辈子都不曾做过这种赔本的买卖。
缪凤舞到底感念着虹骊珠一份养育情,虽然虹骊珠平时对她比较严厉,认真说起来,这么多年她也不曾苛待过她。
于是缪凤舞扶了虹骊珠一把,软语劝道:“皇上的旨ຈ意,我们是断不敢违的,妈妈的教养之恩,凤舞也不会忘记。如果以后皇上常来,妈妈有什么难处,我会拿捏着跟皇上提一提…就算不好跟皇上说,茂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这朝上朝下,哪个当官的不得卖他几分面子?总有办法的。”
虹骊珠听了她这番话,心里才算是顺过一口气来:“这还像句人话…以后你就是我的祖宗,你可得好好的,你要是有点儿差池,妈妈我这条老命就得丢!”
“妈妈言重了。”缪凤舞笑道,“我还是你的女儿,虽然我不能在前馆给妈妈撑场子,可是以后我照样每日里给妈妈请安,妈妈要是看我哪里不对,还像以前一样,要打要骂,女儿悉听教诲?好不好?”
“算你有良心!”虹骊珠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事实已๐不可扭转,得缪凤舞这几句窝心的话,也就破涕๓为笑了。
于是虹风舞馆的缪凤舞姑娘,只在挂牌出道那一日远远地被到เ场的客人见到。惊鸿一瞥之ใ后,这只小雏凤就消失了。
后来闻名而去的客人,谁提缪凤舞,虹风的老板娘都会铁青着一张脸。
渐渐地外面有了传言,说当天有人看见惠亲王行暄也去了,一定是被王爷包养了起来,不可以见外客了。
那ว惠亲王爷虽然对缪凤舞怀着倾慕之心,可事实上,他总共也没跟缪凤舞呆上一刻钟็的时间,就这样白白地替皇上顶着花帽子,还不敢声张,心里也是十分的委屈。
再说缪凤舞,本来以为这么多年的清净日子结束了,从此后她穿梭于欢场男人之间,再难清白了。谁知道一夕之间,有英雄惜美人,她的日子不仅清净,而且悠闲了起来。
竹风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