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进府,一大片粉白荷花在夜风下摇摆舞动,似是迎主归来。
万怀安闻言,一张老脸僵得好比被霜打过,焉儿吧唧的。他讪讪干笑两声掩饰尴尬,随后赶快追太子去了。
卫昇沾着清水的手一顿,几滴水珠落在荷叶上,晶莹如琉璃。
情岫不禁唏嘘เ:“就算是妖怪生的小孩儿也不过是个娃娃ใ,就这么杀了未免太狠了。蓬莱仙者……世上明明就有神仙的,叔叔还老笑我胡思乱想。”
她伸出两指微微绷开伤口,然后捏住钢๐钉尾部把东西拔了出来。
“别人都是养娘子,我倒像养了只小笨猪。”
情岫受宠若惊地盯着他,眨眨眼。
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白他一眼?,嗤道:“就你小子装ณ怪!来,给爷弄点儿风响凉快凉快!”
玩耍一阵左虓敛起笑意,按住情岫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小禽兽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就现在。”
辛晴正在从蒸笼里往外捡点心,听言头也不抬:“我哪儿知道,他昨晚不是在你房里歇的么?不像话,大清早也不伺候你,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咻咻,先用朝食罢,别管他了,肚子饿了肯定就回来了……”
左虓瞳孔一暗:“那要是不回来了呢……”
情岫早起见他唇边都挂着餍足之笑,好奇问道:“九虎相公你碰见什么เ好事儿了?这么开心。”
“洞房是吧?你把蜡烛熄了,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来就行了。”
情岫茫然:“哪个?”
“哪句?”
左虓看着她布满期待的眸子,愣了一愣,眼中精光一掠,摸着下巴道:“我乃玉皇大帝座下一大将,前些日子逢妖魔来犯,我外出战敌,可是寡不敌众,便被打了下来。”
左虓颇为好奇地摘下一片桑叶,只见其和杨树叶有些相像,不过却要小一些,大体呈圆形,叶尾有个尖角儿。
她一把从左虓手里抢过吃了一半的果子,藏到เ背后,气呼呼喊道:“不许吃不许吃!”
情岫刚进院子就碰到婶婶从厨房出来,端着一钵乳白羹汤。
情岫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都忘了人有三急。可是九虎,你为什么不到外面去方แ便,反而往洞里面走?”
“我不要。”谁知情岫却不肯收,“叔叔说了,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再说……这种石头我都有好多,拿来也没用,**沉甸è甸的,还占地方。”
四周并无其他人,可情岫还是一个人说得起劲。
“我看你小子养病还把架子也养大了不少,今儿个居然迟到เ,硬要我做东的出来请才进门。快来快来,大伙儿都等急了,非罚你喝酒不可!”
鸥鹭堂之ใ内,石板路旁้高柏结屏,松荫掩径。花厅高爽宽敞,窗槅明亮,一群京中ณ有头有脸的贵公子正在喝酒行令,旁้边莺莺燕燕也不少,众男见到左虓到来顿ู时咋呼起哄,纷纷吆喝着要他先自饮三杯。
可一见了情岫,十人中有八人魂儿都飞了。
虎头虎脑的王小将军一拳打在左虓肩头:“行啊你,哪儿弄来这么เ个ฐ漂亮妞儿?谁家的姑娘,俪人馆?”
“去!”左虓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我媳妇儿,正儿八经进了门的,你才是俪人馆的娘们!”
孟书豪满目惊讶:“你房里的人?什么时候潇洒不羁的左世子也转性了,居然怜香惜玉起来?啧啧,稀奇,稀奇!”
左虓虽是上京数得出名的纨绔,行事也很荒唐,可众所周知定远侯教子甚严,决不许他在外和不三不四的女子有瓜葛,而他好似也没这方面的心思,除了喝喝花酒调戏姑娘,从不把人往家里带,院子里干干净净,连个通房的都没有。
别人若是问起,左ุ虓就不耐烦挥手:“女人就跟麻雀似的,多了闹得慌,叽叽喳喳没个安静,烦死了。有那闲工ื夫本世子还不如去养两ä只鹦鹉,照ั样五颜六色的还会说话!”
众人只道他还混沌着没醒,也不多言,再后来知晓了他和纪家小姐定亲,便打趣他是为没过门的妻子守身,好几次都弄得左虓很不高兴,后来聚会时就专程去请京中名妓来撑场面,豪掷千金,博了个风流名声,但他私底下却还是老样子,对女人无太大兴趣。
如今乍见他竟然带了个美艳侍妾来赴宴,大伙儿自然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群人起了兴致,都围过来逗情岫,和她说话。
王小将军问:“你叫什么?打哪儿来?”
情岫昂:“你又叫什么?哪儿来的?”
“嘿!问你你还不说。”王小将军拍拍胸口,自我介绍:“鄙人王成尔,二十有二,现任羽林卫右将军,从四品!”
情岫莞尔一笑:“小女子情岫,年方二八。现是我家相公的娘子,无官无品。”
“哈哈……”王成尔听了哈哈大笑,冲左ุ虓赞道:“你家这妞儿有些意思!”
孟书豪也凑热闹:“你和世子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呗。”
“我给相公治病呀。”情岫神情纯真,眼珠溜溜宛如初生小鹿,“病好了,相公就娶了我。”
“噗……”孟书豪嗤了一声,斜ฒ眼看着左虓:“治病?莫非世子你有什么เ隐疾,不能ม对外人言的那种?”
周围诸人爆出哄堂大笑,接二连三问左ุ虓到底为何卧病数月,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