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猫不是不重要吗?”我还用英文重复他的经典名句:“猫,不,重,要。”
“谢了,你半小时后来接我吧,我没空搞艳遇了,我还得滚回监狱里、剪我那部他妈的旷世巨เ作呢。”
“我不是在发狂。我们要站在高一点的位置上,才能找到理想的扎营地点。”
六十号男生,是我所认得的人当中ณ,唯一常常跟植物说话的男生
“是不是有人恶作剧ຕ啊?”
“拜拜。”他走开了。
我还是很困,但在困倦中ณ满怀惊讶的看着如梦的白花绽放。
“嗯,那也没什么关系,你跟我反正就照ั原来这样活着,大家都没什么损失。”他的声音出现开朗的笑意:“不过这种话,通常是没有的人,才这样说的。…因为反正没有,所以就做个‘没有需要’的声明,你不必再这样,你有哥哥了。”
“我早就受不了你了。”他站起来,走掉。
“嘿嘿,才女也就只是这样子罢了。”我还是忍不住这样想了一下。
这是另外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画面:只比我大两ä岁的男生,从长满玉兰花的树上,把花一簇一簇摘下来。
我不能ม简单明了的说出来,因为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已经做了可耻的事。
他耸耸肩。
“官邸่?什么เ官邸?”我问。
“你拿这个酒要干嘛?”他问。
“嘘——”他轻轻嘘了我一声。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天际,我只好也跟着看。
相信宇宙是值得的。
早上五点钟,我们因神户大地震而醒来。
神户大地震正式发生之后,几分钟内又跟这震了两、三次,被震到头昏脑胀的我们,竟然做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们又睡着了。
我们随着每一次不可揣测的震动像田鼠类动物那样,从房子的一个角落,跑到另一个角落,每蹲到一个角落,就撑不住的掉进短暂的昏睡中,然后又被一点点风吹草动惊醒,慌乱的窜到另一个角落去。
如果这时天花板有一台摄影机拍下来我们的动作,一定以为我们是在躲一只隐形的妖怪,大概很不像在世纪级的地震中应该有的样子。
我们两ä个在每次陷入短暂昏迷前,还会抽空互相端详一下,说两句一点用都没有的话,比方说:
“哇,你的头发好丑!”
或者“咦,你是穿这件衣服睡觉的吗?”
为什么在地震的中间,还会讲这么琐碎的话,应该也是没什么道理可说的吧。
等我们终于从这样持续型短暂昏迷醒了过来以后,我们发现:好安静啊。
九十一号男生跟我,像要接近悬崖的边缘那样,一小步一小步往阳台栏杆靠近。
真是奇怪,四周没有哭喊,没有爆炸,连火化都没有,连悄悄探出头来张望的人都没有。
九十一号男ç生跟我困惑的对看,难道刚才只有我们两个ฐ人被震到吗?是只有我们被上帝拿大头针ฤ戳了一下吗?
我们走进房子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检查,每间房间,都像被发脾气的婴儿巨เ人捣毁的洋娃娃房间一样。
客厅的巨大电å视机,竟然从地上跳到เ了桌子上,脸朝下的狗吃屎姿势,赌气似的把脸埋住,整个趴在桌上,房间里的柜子也很奇怪,本来应该认命躺平的柜子,却因为五个大抽屉都被弹出,结果柜子就被五个ฐ大抽屉撑起来。像一只有五条粗腿的大狗一样,呆站在地上。
“啊,这只袜子在这里!”九十一号男生走到柜子大狗的旁边,捡起一只显然是被柜子挡住很久的袜子。
我们走到我睡觉的房间,他看见整个ฐ衣橱砸在我的床头,嘴吧张很大:
“…你,你怎么没…被砸倒?”
“你在隔壁鬼叫,我以为你被压到เ了,跑去救你啊,我一跳起来,衣橱才倒下的。”
“哦?所以,是我救了你啊。”他说。
电是没有了,水还有。由á于九十一号男ç生也才刚调到神户两个月,买了车还没拿到,所以也不能开车出去看看。
我们想,大概就只是这样子吧,过一阵子电就会恢复,再把家具收拾一下就没事了。
我们再次站到阳台上,这一次,我们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没有注意到附近的车子,正一辆一辆悄悄的开走。
我们从山顶的阳台看下去,看见房屋像鳞片般排列的神户市里,渐渐一处一处冒出小小的黑烟来,连神户码头边,本来看得见好几十只彼此交错的起重支架的地方,也有淡淡小小的黑烟飘起。
我们的位置,实在离市区太远。所以每一处黑烟,在我们看起来,都是淡淡小小的。可是,难以置信的是,我们在阳台上看了半个ฐ钟头,整个神户市的上空已经全部被黑烟遮住,每一股淡淡细细的黑烟,在当地不知是多大的火灾,却这样安静无声的在我们眼前悠然升起,一股一股像小水流那样,流向天空,汇成黑海,遮蔽太阳。
这实在出乎我们意料,昨夜还万家灯火的神户市,现在好像要在我们眼前蒸发掉一样。
这时我们的耳朵,听见另一个出乎我们意料的声音:
王菲的“天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