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种出来的。不然呢?”他有点意外,又有点感兴趣的看着我,他大概从来没听过这么蠢的问题。
我坐上他摩托车的后座,他猛加速,冲出去。
他潜到我的下方,在水里笑嘻嘻的对我挥挥手。他的头发像海草蔓延开。
“你到底问了几个?”有人问。
“美国的老师说中文最有名的就是《红楼梦》,我爸也说我应该读一读中文最有名的小说。”
我走到树旁边的路灯底下,靠着灯杆,我拿出书,开始用路灯的灯光看书。我偶尔看他一眼,其它时间就假装在看书,可是,当我发现他始终毫不掩饰的直直盯着我看的时候,我也就渐渐肆无忌惮的回看他。
到后来,这事不了了之,十七号男生并没有被处罚。我问他怎么摆平的。
“妈的,我爸最蠢了,一定要我念这家有钱人小孩念的学校,神经病,搞得乱七八糟!”
我也笑了,把银枪扛在肩上,笑嘻嘻的望着他。
“白痴。”他说完,走开,回去练他的梦游拳去了。
“那干嘛不穿松一点?”我问。
相信对待人生应如同对待冰箱——
他跟才女交往了快一个月。这一个ฐ月他都很快乐,如果来找我,就是来发泄一下他对她的崇拜,再补习一些她跟他聊、他却聊不出个ฐ名堂的事。
“我的宠物到森林里去独立求生了。”我想。
当然,宠物的求生能力是有问题的。
才女大概很快就察觉了:在他迷人的外表底下,实在只是个草包而已。
对待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采用对待宠物的心,会不耐烦。而才女可不是在找宠物,她是在谈恋爱。
她很干脆地把我的宠物给甩了。
他靠外表,只撑了一个月。
他垂头丧气来找我,仿佛宠物淋了雨、毛脏脏的回到เ主人身边。
“被甩了?”
他点点头。头连抬都抬不起来。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我用英文问一句。
他忽然猛抬起头,吓我一跳。
“叫她不要甩掉我。”他眼光热切的看着我。“我是说真的,你很会说话,你都搞得清楚别人在想什么เ,你一定可以跟她讲,她一定会听你的!”
“…我连认都不认得她…”
“她知道你的,我常常跟她提起你!她知道很多你的事!”
我叹一口气,有人能拒绝他的宠物吗?
我知道过一礼拜,我会在一个ฐ校际比赛里遭遇她。
比赛来临,我当场跟她“划下道来”约她比赛后见面谈谈。
她也“划下道来”:“这场比赛你赢我,我就去跟你谈谈。如果你比赛输了,就不必谈了。”
我再叹一口气。宠物真麻烦。
比赛赢了。跟她会面。
她简单说明他有多笨“尤其跟他好看的外表比起来,他的笨更加不可忍受。”
我有点羞愤,好像自己้的宠物被别人指着骂,又不能不暗自同意。
“你不用想替他挽回。就算你再厉害也没有用,绝对不可能ม!”
她这个ฐ气派虽然应该是很讨厌,我倒蛮喜欢的。
“好吧,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找你谈你跟他的事。”我补一句:“可是,我还会找你,谈别的。”
“欢迎。”她似笑非笑的回一句。
接下来,我到เ底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混乱而糟糕的事。
我救不了我的宠物,我决定为他报复。
我想办法让这个ฐ有个性的女生,喜欢上我。
等到她对我的存在有了依赖以后,再把她甩掉。
这是为ฦ我的宠物而逐步进行的报复。
问题是,宠物不这样想。
“我听说她现在跟你在一起,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他找我质问,愤怒得要命。
“我是为了你做的。”
“你放屁。”
“我会在一个月以后把她甩掉,为ฦ你报仇。”
“你…你简直是变态!”
我也生气了:“那你宁愿我不要甩掉她啰?”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用力大吼:“你们两个根本在玩弄我!两ä个都是混蛋!”
大吼完,他带着眼泪跑掉了。留下困惑的我。
我到เ底做了什么?
我在惩罚我的宠物吗?还是我已经厌倦我的宠物,必须从他身上,挤出最后一丝戏弄他的乐趣?
我真的像我以为的,在为ฦ他报复吗?还是我根本就是在报复他?
不重要,反正他显然跟我绝交了。
失去了作恶的借口,我的恶行也就草草提早结束,跟那个女生分手。
她很受伤。他当然也很受伤。
一定要比的话,他可能伤得更广泛一点,既失去了爱人,又失去了主人。
我呢?
我失去了我的宠物。
以及,开始学着面对我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