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刚回过神来，杰罗姆慢吞吞地直起腰。“抱歉，我刚才给对面那个漂亮姑娘攫住了，稍有点走神。”默默踱到她身后，眼望着镜子里的男女：“瞧瞧她……上哪儿去找更标致的女孩？我觉着，她最近越来越可爱，好像就快从这里面蹦出来了。”
女士轻提裙ำ摆，隔着面纱现出个落落大方的微笑。“是这样没错。我本应在码头得到一点接应，可惜先到此地的人员显然有更紧要的活动安排。虽不是第一次来罗森，这边最近的情形实在令人惋惜……”
“实现一次期望的互动，难道不是默契吗？”艾文唤出悬空的诡异球体，似乎ๆ正在考虑下一句的韵脚๐：“验证若干稀缺的……”
“闪开！”一声断喝，只见对面利芒频闪，三条人影乍合即分——恰巧赶上了交手的场面。仔细分辨动手诸人，杰罗姆不禁小吃一惊。
看到这里，既然尼克塔还没现身，自己也用不着对这家伙过于客气。杰罗姆正要开始施法，场面突然发生重大变化。
脚边堆着的是死人没错，只要稍稍低头、正好和一具眼球突出的尸体打个ฐ照面——弩箭箭簇透过左脸侧、尖端直插入脑，看上去这人是经过一番搏斗才含恨而终；还在喘气的两人身量差不多，装ณ束却不尽相同，一个罩着商盟打手的暗红短毛披风，此时正面无表情往烟斗ç里装填烟丝；另一人看不出什么เ来路，衣物式样再普通不过——毫无个性的黑色套头绒线衫，脸色就比森特先生稍微顺眼一点，也像个常年不见日光的角色，脸上还罩着淡淡一圈压痕。
三个兜帽人马上达成一致，还特地把目光集中于杀戮目击者脸上，自各个角度检阅着对方แ“小吃一惊”的神情，并罕有地产生一阵共鸣。逼真场面还没消散，兜帽底下无不响起吃吃的偷笑声；于想像中彼此应和还算习以为常，可现实情况下、一见对方脸上的丑恶神情，精神联系便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只剩ທ下同类之间无以言说的憎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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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无奈地说：“见了面事情就清楚了，你俩可不能单独相处。这样吧！大个子先把客人送到เ二楼，然后我陪你们去见老头子。”
两边似乎马上就要动起手来，杰罗姆反而意兴索然，转脸面向小个子，淡淡地说：“看你逃跑时挺机灵的，应该知道点现在的状况吧？我就想问问，这附近有几个帮会？天文塔那边又归谁管辖？”
对方闪闪缩缩，探头探脑三、四次，才确信自己并未看错。同伙不知道是否得手，呆立在雪地中ณ辨不清表情，被偷袭的家伙也不见踪迹，古怪场面显然超出了这一位的理解能力。
“你有数就好。”杰罗姆冷淡地撇撇嘴，转身把屋门关严。
“很好。”五指一松，尼克塔恢复冷漠表情，简短下令道：“附近都是我的人，上面的杂碎们已无路可逃。去把下城区整肃干净，宰掉凯恩最后几条走狗，再找个角落睁着眼看。其他行动不用你插手。”
伸出两根手指，小女孩正待拨动最外圈转盘的刻度，铁门发出“嗤嗤”的漏气声：“管理员”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盖瑞小姐捂着胸口退出几步，被他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
“请诸位按顺序排队！自觉购买一日所需，给别ี人留下必要的口粮……那边那个ฐ！别挤了！女士优先懂不懂ฦ？还有他后面的女士……就是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也请你按顺ิ序排队！”
“别ี扯了，吃过饭没？刚ธ烤好的松口菇，小心别烫着。”递给他两ä串刷过蜂蜜的蘑菇，怀特耸耸肩说：“总不能ม老是委屈自己，我想通了，是时候好好轻松一下。喂，穿着大衣你不热吗？”
“一个。”森特先生明显松口气，自言自语着：“只好先下手了。”
脑子里转着各种念头，突然多出个行动不便的累赘，这么一来短期内别想考虑潜逃的事。不过凯恩先生应当也抽不出时间再跟自己会面——整个烂摊子都摆在他面前，八成正在焦头烂额呢。现在只要确定怀特他们一切正常，别的问题只好听天由命了。
照一般比例，卫城守军近三分之一该是本地出生的贫寒子弟。虽然近期不断加强训诫，现在看来，这伙人也已๐耗竭了士气。罗森军人服从命令已成反射动作，可这种不分轻重、一概扑杀的指令实在匪夷所思……究竟是指挥官神志不清、还是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搞不懂ฦ军队指挥权掌握在哪股势力手中ณ，杰罗姆同样百思不解。拍拍士兵肩膀，无奈叹息一声，他也只好继续朝目的地前进。
“这么说吧！世上总共只有两种人。”在杰罗姆对面坐下，凯恩直盯着对方说：“像你我这样的，不屑于掩饰兽性，服从自身的本性，攫取一切获得满足的良机；剩下一种，就算内里同样龌龊，因为少了胆色和契机，只能依仗谎言蛆虫一样苟活。不以无能为ฦ耻、反而谴责那些卓越的个体行止不端……还有比这更可悲的吗？”
“那当然。我这有点小问题得跟你谈谈，幸好你时间充裕ษ……”
杰罗姆心不在焉：“醒着也是添麻烦，只要没生病就好。”
呼吸急促，从血污里捞起一枚金币，扒手迫不及待地转身向回跑。咒语响过，一道“强酸箭”从巷口的高智种手中射出，直接命中他脑袋旁边的砖墙，溶成一团“嗞嗞”作响的绿汁。
既然大家都这么务实，还有必要空发感慨、冷眼旁观吗？
杰罗姆听她絮絮叨叨说完，无表情地沉吟片刻๑，接着对她俩轻轻招手。“镜子，瓶子，还有吃小孩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