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先别ี杀了他。把他带回去，让大哥审审他，说不定可以问出点有用的东西。”叫五爷的那人说，“小三子，去把他捆起来，捆结实点，别ี让他乱跑。”说着，他朝身边的一个ฐ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摆了摆手中的驳壳枪。
呼喊声越来越近了，众多的火把将不远处的山坡照得一片雪亮。女人说：“榆木脑袋啊！你再不走，我就从那边的悬崖上跳下去！”男人跺跺脚，转身隐没在树林里。女人走到陶强躺着的地方แ，显得异常的冷静。她蹲了下去，翻过他的身子，将他的头搬起来依靠在自己的胳膊上。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一张白纸，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蚯蚓般的血迹。看着他的脸，瑞玉说：“强子，我们不该成为夫妻。你死了，我偿你一命就是了。”正说着，却现陶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陶强勉强着挣出一丝苦涩的笑，声音虚弱：“玉，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求你别离开我……”
林云生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担着一挑担子走天下，二十七八的大男人，怎么能不想女人！换别人早ຉ就一群细娃丫ฑ头撵着屁股喊爹了。可是他没有钱，他的梦想就是通过起早摸黑担货买卖，攒够十块大洋换回一个婆娘，不管是俊是丑，只要是个会下崽的女人。当他过村头的小桥时，看到女人蹲在水边捶洗衣服，莲藕般的胳膊异常显眼，偶尔抬起手撩一下汗湿凌乱的秀，无意间流露出风情万种，让他看得呆了。见一陌生男ç子痴呆凝视自己，瑞玉宛尔一笑，羞涩地低下头去，重新抡起了木棒。许久没有动静，她眼角微翘，悄悄往桥面瞟去，正迎上了对方痴迷的目光。大眼浓眉，健硕身体，让她的心莫名地一阵颤动。
中年汉子仰“哈哈”大笑，气浪一波一波地向四周扩散，几只野鸟被惊吓得从树林里飞窜而出，箭也般地射向天空。终于，他笑够了，指着有点不知所措的林云生说：“如果你是刘大黑的人，嘿嘿，别ี说不怕死，只要老子枪一举ะ起来，保管他吓得尿裤子。就是刘大黑本人，见到老子也得尿遁。”
“刘大黑是什么人？听你们讲，是什么保安团的。”
“他呀，县里的保安团团长呢，最近又调集了千把人马，想端老子这野猪岭。他来打过几次，没有讨到เ好处，最多的一次被弟兄们干掉三百多人，夺了几百条新枪，刚好给弟兄们换换新า。这一次，就不知道他要给老子送什么大礼来了。”中ณ年汉子说罢，忍不住又豪情万丈地仰天大笑。
野猪岭，土匪，干掉保安团三百人，看来这中ณ年汉子就是自己走街窜巷听到的老百姓传说杀人不眨眼的大土匪，林云生说：“你是混……”混世魔王绝不是赞扬人的什么เ好词，他把到เ了舌尖上的话咽回了肚子。土匪大都喜怒无常，因为一句话把活命机会弄没了太划ฐ不来。
没想到เ中年汉子并不以为忤，自己接过话茬：“混世魔王马大炮，是不是想说这个？对，老子就是马大炮。”他拍拍插在腰带上的驳壳枪，继续说：“我就是让那些当官的、有钱的人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得意神色洋溢在脸上、言语里。突然，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邀他入伙的话题上。林云生摇摇头，说：“我不干杀害老百姓的事。”
“你什么时候见老子杀害老百姓了？你去这方แ圆几里问问，有多少老百姓得到过兄弟们的接济。我们这些弟兄本来就是穷苦人家的，不是被那ว些乡绅土豪盘剥欺压得走投无路，也不至于纠结啸众山林。兄弟们只对那些欺压百姓的家伙下手，像那些做正经买卖的小生意人，我们都放他们一马。”马大炮说得激昂，颇有绿林豪杰的气概，让林云生心中多了几分好感。
狗娃推攘了林云生一把，说：“别吊颈鬼上香火，装什么正神了。大爷看中的就是你不怕死的那ว股豪气，大伙聚拢在一起，就是想过得快活自在一些，不愿意像过去那样活得不如山里的山鸡野兔。”当土匪，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儿，从小到大，耳闻的尽是土匪的残暴与贪婪，但是今天遇到的这些土匪，虽然言语粗鄙，但并不尽如传说中ณ那样。
往回走的路上，狗娃小声对林云生说：“你小子命大，要记住，你欠我五枪！”
为了庆祝林云生的入伙，也为了替他压惊洗尘，马大炮在野猪岭上摆了个酒席。几杯下肚，林云生原来的拘束感云消雾散，取而代之的是豪爽开怀。马大炮抹一把油腻腻的嘴巴，说：“云生兄弟啊，你知道我原来是干什么的么？开杂货铺的！原来名字不叫马大炮，叫马树仁。”林云生感到奇怪：“原来的名字多好啊，怎么就改了？”
五爷孙大海解释马大炮名字来龙去脉：“那ว次保安团来打野猪岭，他们从山谷里鬼也似的摸了进来，大哥站在山顶上一阵哈哈大笑，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回去了。他们就给大哥起了个外号‘马大炮’，大哥说，不错不错，听起来比‘马树仁’三个字威风多了，应该感谢保安团的朋友赠送这么一个好名字。自那以后，大哥就改名字了，改成马大炮。”
正谈得融洽，一个清秀男ç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大哥，听弟兄们说招揽了个新弟兄。”清脆悦耳像女人的声音似的。马大炮指着身边的云生说：“就是他啊，林云生。这个ฐ是六弟马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