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察觉倾城的异样,百里懒懒的调高了尾音,听语气似是询问,但实际上却是催促。
但重伤失血和过於激烈的情绪已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视线模糊不清,隐约见他弯下腰来,她只能在黑暗来临ภ前,以手为刃,狠狠刺向那人面门,做最後一击。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橘红色的跃动的篝火,然後是,篝火旁背对她的白色身影。
摩柯迦叶问:‘世间多孽缘,如何能渡?’
他认真而投入,动作轻柔而郑重,仿若笔下的她,是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
不为参悟
这些日子,通过各方传言得知,李得宠原名耶律淳,乃是大金皇帝ຓ第五子、大名鼎鼎的端王爷。先前,他忍辱负重,伪装成阉人进宫,是为了夺得大燕兵符和重要战略布防图,为攻陷大燕而做准备。
这人,为达目的不惜为阉人奴狗,其城府和气度让人折服之余又心生畏惧。而且,他对倾城的执念实非贪图美色那般简单……百里想起李得宠,也就是耶律淳,用禁咒复活倾城之事,还有他看他的诡异眼神,心中ณ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这是怎了?怎好端端开始在城门设防检查了?”
两人身後有行人小声嘀咕。
“听说是为ฦ了抓逃犯。”
“逃犯?”
“对啊,就是那叫什麽城的前朝公主!”
“什麽公主!祸水一个!要不是她大燕能亡?”
倾城脑แ中ณ“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像是万马奔腾而过。
百里皱眉,伸手将她揽到怀里。
今天,倾城做的是女子打扮,扑通的粗布衣裙,清秀白净的五官,挽著妇人髻,站在书生打扮的百里身边,两人看起来不过是一对最普通青年夫妇。也因此,两ä人作出拉手、拥抱等亲昵举动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引来颇多关注。
百里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带著淡淡的檀香,轻易平复了心中那股似怒非怒,似悲非悲的复杂情绪。
後边的人还在小声说著,“幸亏这大金不像大燕,虽说一开始是杀了几个ฐ人,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是啊,原先的大燕哪是人住的国啊,贵族官僚污秽肮脏,真是猪狗不如!”
“就是!听说,这倾城就是原先锦华帝的女宠!”
“啊?她不是锦华帝的亲侄女儿吗?”
“切!亲侄女,亲侄女算个啥,只要那皇帝老儿看上了,就算是亲闺女也照上不误!”
“哎呦,这恶心的!”
“还有啊,先前那ว倾城不是还招了个驸马吗?你知道那ว驸马是谁不?”
“谁?”
“哼,驴。”
“哈?”
“驴,一头白驴,一头畜生!”
倾城紧紧咬住唇,低头盯著脚下泥土,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浑身颤抖:逃不掉,逃不掉,即便没了大燕她依旧逃不掉,这些肮脏的不齿的过去,她一个人忘了又如何?还有千千万万的世人记得,替她记得,记得她乱伦承欢叔叔身下,与畜生欢好,出卖大燕兵符,祸ຖ国殃民……多可悲啊,她机关算尽步步为ฦ营,到最後不过是掩耳盗铃,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些,永远!
“啊?真有这事儿?操!忒恶心了!”
“就是就是,嘿嘿,不过,听说那倾城长得是倾国倾城,容貌天上地下没得比,配只驴,糟蹋了……要是让老子见了……嘿嘿……哎呦!”
“哎哎,你咋了?……来人啊,不好了,快来人啊……”
原本站在他们身後的男人突然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人群一下子乱ກ了起来。
百里半抱著倾城挤出人群。
很快,骚动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两小队金兵气势汹汹地冲来过来。
“吵什麽吵?!怎麽回事儿?让开让开!”
百里趁乱带著倾城挤向队伍前方,往一领ๆ头打扮的金兵手里塞了几块碎银,神色焦急的说“这位兵爷,我娘子想是中暑了,能不能ม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进去?”
百里放下身段演绎的痴情小书生唱做俱佳,十分得人心,旁边等候的几个少中老年妇女纷纷替他说话。
那金兵见倾城倒在百里怀里脸色惨白,贝齿紧咬朱唇,一副痛不欲生又弱不禁风的模样,再看看百里,身量高是高,但清瘦单薄,脸色也偏白,长得慈眉善目,言行举止温文和气,关键是……手里的银子太有分量,够他好吃好喝上大半月了,也不好多加为难。本来今天也就是普通例行检查,用不著太过严å苛,但是样子还是得做做的。於是,让两ä人用湿布巾擦脸,看看有无易容,再看看行囊内有无违禁品,然後就大手一挥,过了。
一进城,两ä人同时松了口气。
百里知道先前那两ä人说得话,让倾城受了打击,但同时,他也知道,不管他怎麽护著挡著,该来的终是要来的,这些流言蜚语是无形的刀剑,他挡的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关键是倾城,她早ຉ晚得学会面对。
当下,也不说什麽,只默默握了她的手,另一手环著她的肩,像最近的一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