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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同心协力(上)

他继续说:“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自己杀了人,父亲和大娘他们又逃走了,自然不会有人来管我,我只有以命抵命。谁知道,就在那天晚上,衙门里忽然抓到了一个重犯,据说是劫了贡品、杀了个二品大员,总之,将他与我关在一起,严å加看守。那人功夫很好,被抓到监牢里之后,并不惊慌,还问我愿不愿意同他一起逃出去,我说横竖都是个死,自然愿意试一试。他便叫我晚上做好准备,同他一起走。到了晚上,他竟然从腰中拔出一把很细小的钢锉,极为锋利,偷偷地将我们两人身上的手镣脚铐一一锉开,然后假装还被束在那里的样子,等两个狱卒来了,就阵阵声唤,说是肚子疼痛,要两贴药来吃。牢房里的犯人吃的原本就是些酸臭的饭菜,狱卒自然不疑心,怕我们一病死了官府追究他的罪责,便打开了牢门,进来察看。他靠近来这么一看,就……”他做了个倒地的姿势,我立刻๑会意,定是那人将狱卒杀了。

然而我是不能嫁他了。不但不能ม,连他的心和情意也不能多加推敲。这是一种多么可悲的境地。连他,我也不能信赖。

我抬头一看,北朝皇帝就这样拿着珠钗ู,含笑站在我面前。

城门一开,就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我必须殚精竭虑,任凭身上顶ะ着多重身份,还不能露馅,每时每刻必须ี小心谨慎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按住她的脚不让她下来,说:“婶娘,你记住,祝明,祝大学士。这个人右眼角有块很大的疤痕,你一定要认准了。走吧!”

只听房门内的人手忙脚乱地起身,一边道歉,一边赶着来开门。

我不想再听下去,见没人注意我,便悄悄站起来离开。

这时候角落中ณ站起来一个人,却是何公子。他和他的姬妾不惯骑马,这几天早就疲累极了,萎靡不振,往日话最多的,近日来连声音都很少听到了。他多半是想早点休息,见兰叶先生在这里啰唆个没完,便站起来很不耐烦说:“喂,你要跟随郡主ว,很好很好,我同意了。我们何府里正好缺个管账本的,你跟我们回京之后,就随我去账房吧。”

李万安立刻点了点头,问驿站老板要了个瓷碗,将干粮和上些清水,放在那男子身边,推推他道:“喏,吃罢。”

他的语调又轻又柔,斯文有礼,在月光下听起来却直让人觉得害怕。我想到那一种千夫所指的情形,不由得叫道:“皇叔不是我杀的!你诬赖我!”

我不由得冷笑,心想看来这姑娘还是十六王爷的侍女,这位何公子可是挑对了人。

他的话里既ຂ有恭维又有调侃,只是皇叔新丧,又担忧着善儿和母亲,我哪里还有心情调笑,当下默默点了点头,就策马前行,只见队伍中的人已经多了些带伤的兵士,肿腿断手,不忍细看。我咬紧牙关不去听他们呻yin的声音,狠狠地用脚尖踢了踢马腹,那马儿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我扶住皇叔,绝望地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吐出鲜血,血中带黑,显然是中毒了。十七王爷原本就在我们的车马附近,第一个赶到,紧接着十六王爷、九王爷和何阁老也๣火赶来了。

来日方แ长,是啊,来日方长。

十六王爷看了看众人,笑道:“既然何阁老还没有到เ,那我们就借长明宫中的一席宝地稍作歇息,等待圣上旨意罢。”

说毕,他又从桌案中取出一锭金子,赏给那小太监。他磕头谢过,便转身走了。

我皱眉说:“这五个人是谁,你一一给我报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跑开。旁边的侍卫立刻将我抱住。

边想边换好衣衫,提起包袱,伸手准备去拍他的肩膀。

我又追问道:“这人……是否在北朝官职很高?”

侍女在前提着灯笼,在长明宫的长廊上穿行。光晕照亮了园中ณ的花花草草,不由得记起某年夏末皇兄曾带我来此处散心,硬是要我站在花丛中,为我画像。可是我站了许久他都没有画ฑ出来,反而是一旁的小太监画ฑ了一张极好的工笔,我对皇兄好一番取笑,惹得他生气,日຅后磨了他好多天,他方才理我。

我忍不住说,“皇爷爷造反了?”

我看了看十六王爷,他微笑着示意让我进去,我心中大为着急,但也๣只好被那些太监们簇拥着走了进去。他们看十六王爷服色华贵,便对他颇为ฦ忌惮,可是虽然不敢骂他,但是眼神之间自然对敌将怒目而视。

十六王爷只是笑了笑,也不与他争辩,挥了挥手,对十七王爷和钱万贯说:“十七弟,百姓若是要逃,就任由他们逃走好了——这是九哥的意思。此外,小心保护城内有名望的人家,行事要恭谨有礼。”

他身边一左一右那两个ฐ青年人一直冷眼旁观,这时也๣忍不住了,那名穿铠甲的人愤愤不平地高声说:“益州已破,九皇兄何必再多杀戮,就此收兵报捷,不好么?……”他还想再说话,却被另外那个ฐ穿王爷服色的人用眼神制ๆ止住,只听那ว个人开口说道:“九๡哥,朝中多变,我那天跟您讲过的外逸内柔的话,您可还记得么?”

长刀架在我脖颈上,划破了皮肤,丝丝刺痛。不远处,有个南齐的兵士已经被砍死,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益州往日຅繁华昌盛的街市,都变做尸体堆积之处。远处皇叔的身影还匍匐在地上。我抑制不住悲愤,奋力挣脱他们的扭绑,拔出腰间的匕,高声叫道:“退开!火去禀告你们的王爷,南齐长公主齐青枝求见!你们再敢有任何不敬的举动,我立刻自刎æ于此!”

“官人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