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连溪成长的过程中,他根本不知道他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所以他不怕死,他什么也不怕。
元宵节那晚,他其实就已经看出来了。那晚傅大人明显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文武百官都不敢上前去敬酒。
傅连溪不肯理她。不过傅连溪这么เ要面子,肯定不会承认。秦桑心里开心,但也没有逼他。
她转过身,心情愉快地晃着灯笼,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内殿去了。
秦桑一笑,她站起来向云湛行了个ฐ礼,“给殿下请安。”
她不知道他到เ底有多轻视她,才能ม那ว样无视她。
十二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秦桑穿得单薄,趴在桌上,双手抱着胳ฑ膊,蜷成一团。
府里气压低得下人们一个ฐ个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周妧看着她道:“秦姑娘,不瞒你说,我和连溪青梅竹马两厢情悦,如果不是陛下突然赐婚,我早就嫁给他了。”
昨天她出门淘书,在书铺遇到了周妧。
他想到她之前问起他和离的时候,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糟糕透顶。
秦桑这才将脑袋从被子露出来,朝外应了一声,“就来了。”
傅连溪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秦桑恍然,原来是这样。
“连溪,你去哪里了?”到府门口的时候,秦桑话还没说完,就见周妧师姐从府里跑出来,她着急道:“你去哪里了?我和师弟都担心死你了。”
因为年幼时看着其他兄弟姐妹可以在父皇面前邀宠撒娇,她便日日盼着父皇能来冷宫里接她。可惜每天望眼欲穿也没有等到父皇来看看她。
周妧还想说什么,可见傅连溪眉眼间已有不耐之色,便没有再说,她道:“那好,你休息吧,我晚些再过来看你。”
棠水村疫情解决,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
徐重慎哈哈笑起来,他一边也拿起鸡腿来吃,一边说:“你最近给人看诊还看上瘾了?”
傅连溪看着她:“你当我每天很闲吗?”
“少夫人。”
最后只留了一个活口,傅连溪吩咐,“带下去审。”
她顿时就知道了,这些侍卫都是傅连溪的人,估计是他打了招呼,不必拦阻她。
她便老实交代,说:“再过几日便是我娘的忌日,我想将我娘的牌位供奉在寺庙里。我听闻千佛寺的师傅都是得道高僧,想请他们为我娘亲诵经超度。”
傅连溪闻言,皱了皱眉。
河面上停着好几艘画舫,离他们不远的一艘画舫上,有姑娘在抚琴,琴声如潺潺流水,十分悦耳好听。
“不客气不客气。”秦桑这会儿只顾着看桌上的早点了,从前她和茯苓待在冷宫,一日三餐哪有这样丰富,她高兴地过去,“傅大人,早ຉ上好呀。”
倒是茯苓替她委屈,偷偷掉了好几回眼泪。有回被秦桑看见,秦桑反倒安慰起她,说:“你不要哭嘛。去中原也没有什么เ不好的,书里说长安城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咱们到了那边可以四处看看。”
晃回房间去,找药擦自己手指扎破的伤口。
她坐在桌子前,拿一根小棉签蘸了药膏擦手指,十根手指头扎破了三根,虽然都是小伤口,可十指连心,实在是痛。
她想到傅连溪,他身上那些伤,得多痛啊,可他从来不坑一声,也没有人关心他,总是自己้独自承受那些。
她想起来就心疼,眼睛酸酸的。
“大人。”她正眼睛发酸,听见茯苓在外面喊了声大人,吓了一跳,赶紧眨了两ä下眼睛,抬头看向傅连溪的时候,已๐经露出笑容,“你回来了。”
傅连溪见秦桑眼睛有点红,他愣了下,走进去,“怎么了?哭了?”
他目光落在桌上的药膏瓶上,再看一眼秦桑捏着的手指,不由á得皱眉,“手指怎么เ了?”
他走过去站在秦桑面前,拉起她手来看,看到指尖细小的针孔,眉心拧得更紧,“怎么弄的?”
秦桑道:“就不小心被针ฤ扎了一下。”她下意识想把手抽回去,可傅连溪不放,压着眉眼不悦地看她。
秦桑:“……”
傅连溪看她一眼,随后才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他一手握着她手指,一手拿过来药膏,拿一根干净的棉签帮她擦药,“怎么会被针扎到?”
秦桑道:“我跟茯苓学绣香囊啊,谁知道那玩意儿那ว么难。”
傅连溪皱眉道:“好好的绣什么香囊。”他擦完一根,又拉起秦桑其他几根手指细心检查,确定没有伤口了才把棉签扔下。
他将她手指合拢握住,抬眼看她,“疼不疼?”
秦桑委委屈屈,“疼,我都哭了。”
傅连溪看秦桑眼红红的样子,好笑又好气,他命令她,“以后给我离针线远点。”
秦桑撇嘴,“我还不想弄呢。”
她说着想把手抽回去,傅连溪握着她不放,她抬眼去看他,他也看着她,“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见你母亲?什么เ时候去?”
秦桑一愣,她眼里露出惊喜,“真的吗?你能休假了?”
傅连溪嗯了声,他看着她,“所以你什么เ时候带我去拜祭你母亲?”
秦桑想也没想,说:“明天吧,明天就去。”
秦桑的母亲葬在南国,可她被送出和亲那天,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