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气呼呼地双臂交叉抱着,一屁股坐到เ了阎王的桌子上,手指头点了点摔下来的逝者簿:“你不该解释解释吗?”
靳花初才到屠酒儿那寝宫周遭,便老远就见殿门口零零散散跪了一地的奴才,战战兢兢动也不敢动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祸乱。
“道门的?”小金乌禁不住笑了,“道门的人,以后岂不是要升仙呢,妖族最是和道门与仙界过不去了,妖尊就没说点什么?”
“荼姐姐说得对!”阿蛮狠狠地点了点头。
虽是个母的,但妖族向来不在乎这个,大约只有迂腐的人类才会在此纠缠。
琼华一时没动,沉默地看着屠酒儿急切切地跟着月老走远。
“可……”
那天,玉虚宫的大半弟子都聚集到เ了明漪的寝房外。
“放在那里吧。”
“痛呢,我最怕痛了。”屠酒儿咬着下唇,做出副可怜模样,“姑姑这样的人物肯定是不怕了,所以这时候不安慰我,还埋汰我。”
“你没见过我,我叫屠荼荼,是三三的二姐。”屠荼荼做了自我介绍,本想往前再走一步,但看到明漪趴在床上,衣衫半褪,露出后肩厚厚的纱布,觉得到底不方แ便,就没再走了。
只见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身上深一道浅一道布满了血迹,腹腔剧烈地上下起伏,像是在努力呼吸。而那ว脖颈部位被一条金绳拴住,一片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阿蛮惊道:“你这不是不要命了吗?这可是道门法器,拴在你脖子上,除非旁人帮你卸下来,不然你无法化为人形,也无法自己解掉,倘若一直寻不到姑姑他们,你就得一直受着侵蚀骨血的痛楚,至死方休啊!”
“我初来这里,什么都不懂,就觉得那些诗词好玩,而你又正好精于诗词……”屠酒儿怕说岔了话,靳花初就不教她了,忙又改口,“花初,虽然我做什么เ都是一时热度,但这一回我答应你,只要我不离开你,便永不弃这‘附庸风雅’的爱好。”
霄峡挥起戒棍狠狠抽下去,戒棍剐蹭过明漪肩后的衣服,实打实地落在她的背上,其力道险些直接把衣衫刮破。
第22๐章大惩大诫
屠酒儿笑了,偏过头来看着明漪,“阿漪到底是想让我走呢,还是不想呢?”
“阿漪,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师姐,你承着继位玉虚的重担,有些事不可以任性。我不是大义凛然地掐着你的身份要挟你什么,只是单纯盼着你好,不希望你因那狐狸遭劫数,还要挨师尊教训。”
“阿漪,如果我嫁人了,你会不会想念我?”问语中带着浓重的不甘。
半个ฐ时辰后,她已卸下了手脚之上的所有桎梏,被带进了一顶ะ奢华得比较低调的步辇中ณ。
女子眼中带着不正常的水红,嘴唇染了病态的苍白,瞧那雅致的五官,本该是一位风华正茂的美人,但她此刻显然正受着疾病的苦扰折磨,变成了这副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模样。肥大而华美的宫服在她身上万枘圆凿,精致繁重的头饰耳坠则ท与那ว张脸更加格格不入,她这样的人,似乎就该只穿一身淡色的简单薄衫,随意绾一下头发,抱着药碗瘫在床榻上静静等死。
“哪儿就算病呢?睡沉了点罢了。”屠酒儿撑着下巴,痴痴地盯着明漪的脸看。
琼华把屠酒儿递到屠荼荼手中,只见她把小狐狸小心地放到地上,和屠嘲风两个人默契地一左ุ一右坐下来,两边同样磅礴精纯的真气以肉眼可见的光幻形态向屠酒儿传递过去。
“没事儿,师姐懂你。”季鱼清煞有介事地拍拍明漪的肩,脸上憋着笑,“古人云,食色性也。这两ä样东西,明师妹怕是早晚都要尝一尝哟。”
得不到的希望,比单纯的绝望来得更伤人。
“你说呢。”明漪面无表情,脸色实在不太好看。
屠酒儿恋恋不舍地从明漪身上下来,转而蹲在明漪的轮椅旁边,把下巴搁在轮椅扶手上,“你不要担心,这双腿若是不能用了,我就帮你推一辈子的轮椅,好不好?”
她张开大嘴满足地打了个ฐ哈欠。
乾阳一拍桌子,怒道:“是不是那个仗着这几年有点声势就愈发无法无天的紫清殿?”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琼华没解释,只用眼神示意他们走。那二人又朝琼华作了个礼,才恭顺ิ地一步一步退开。
琼华一笑,接着她的话说:“这杜梨木,最好是选那过了百年的老树,砍下来,树皮一层一层刨去,直到剔得就剩个薄薄的心儿,一棵树就做一块。要是四棵百年老树做出来四块杜梨木片,穿将成板,那ว打出来才好听啊。”
明漪直接把笔扔了,狼狈地拽起自己้的衣摆去挡露出来的小腿,恼怒道:“谁教你来的?女子的脚๐,是可以随便看的么?”
明漪刚想开口解释那不是自己,可又想到了琼华的嘱托,便只能闭嘴,任由屠酒儿误会去了。
阿蛮玩笑般啐了一口:“呸!铁石心肠的牛鼻子道人,真不晓得三三看上你哪一处,即使被你多次羞辱,还是那般鬼迷心窍。”
“我知道不应该对女子有那般感情,可我近来总是想着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此事我只告诉了师姐,师姐不会告诉掌门师尊吧?”
岸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一时二人皆沉默无话,各有所思。
“己亥年腊月初ม五。昨日溜进阿漪的寝房,隐去身形,见她正在写手记,多看了一阵。写手记实乃ี好习惯,遂决定,今日起亦始。”
庚子年的三月,应是遇见她的第二年。
“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