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尕奈，是为了凌晓婉的事，希望能够查出害她的人，我想，这也是她家人的心愿。”
“拉倒吧你，”鸡毛嗤之以鼻，“不就是你那把走钢珠的土枪吗？去年大雪封路，你还拿布擦了八十遍说要进峡谷打狼，塞床底下了吧？国家那么多事，吃饱了撑的为了一杆破枪难为你……”
岳峰不直接回答她，却回头看苗苗：“怎么说？”
而在其他人看来，她的沉默，表示默认。
季棠棠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她轻描淡写地给骆驼背上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能ม干什么？”岳峰今天诸事不顺，火气蹭蹭蹭地冒，瞪着毛哥和他身后不明所以的一干人，“她说什么你都信？你们都在楼下待着，我想犯事也不挑这场合啊。”
处在这样的气氛之ใ中ณ，晓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最后到底是坐不住了，顺手拿起几串烤肉：“你们坐着聊，我给棠棠送点吃的去。”
“没，没这么玄乎ๆ。”毛哥摆摆手，“是市里什么เ区的官儿，家境不错，听说家里光别ี墅就两套。”
让她这么เ一嚷嚷，屋子里静了那么一下，毛哥扭头看看门边站着的羽眉，又回头看晓佳，奇道：“怎么羽眉刚刚出去了？”
依常理推测，同伴遇难或遭劫，她作为唯一知情人或是“目击者”，理应成为犯罪分子的下一目标。
“我……”季棠棠为难，她的确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你的意思是……”岳峰打断她，“以后你还会像昨天那样，大半夜的不回来，谁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毛哥挥挥手，“都睡觉去，不准再吵了。”
那边的声音怯生生的：“季……季小姐？”
季棠棠低下头，打量着这个隔断的地方，地上铺着干枝杂草，杂草掩映的旮ດ旯处有什么东西一亮一亮的，季棠棠伸手拿过来，屏幕上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最新า一个电话号码来自季棠棠。
回到毛哥的青旅，已经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毛哥他们围坐了整整一桌子，菜式很简单，呛土豆片、锅塌豆腐、回锅肉，卖相都不咋滴，但闻着特别ี香。
毛哥很早的时候就起身了，先把旅๓馆的门打开，他记得那ว对上海小姑娘前两天跟他说过，早上务必给开个门，因为要赶今天的早ຉ班车回兰州，然后从兰州转机回上海。
季棠棠已经很满足了。
“成。”季棠棠拍板。
说到เ这里她露出惋惜的神色：“你要是早来几天就好了，还能赶上五一小旺季，五一过后尕奈就没什么游客了，拼人组队什么的好难。”
出租车在宾客之家酒店门口停下，季棠棠付了车资，进门走向前台。
毛哥吃了他一呛，讷讷松了手，一时打不定主意是该跟还是不跟，这么一犹豫，岳峰已经走出好远下去了，再回头看，光头和鸡毛也找了手电å，哆哆嗦嗦的一路跟在后头，再远一点是羽眉和苗苗，女孩儿家毕竟胆小，不敢走的离旅馆太远，毛哥叹了口气，大步向着岳峰走的方向追过去。
追了一段，远远看到岳峰的身影，他只是站着不动，隐隐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毛哥心中咯噔一声：到聚龙河了？
聚龙河是尕奈当地的一条河，名义上是河，实际上水量和小溪流也差不多，宽的地方两三米，窄的一米多，深度过膝，最深的地方也就到大腿根，绕着尕奈外围环一圈，最后曲曲折折还是流进尕萨摩峡谷，在峡谷里还有一段子是暗河，水量虽小，倒是持续的很，最干旱ທ的时候也没见有断流，而且纵深很长，据说一直流到峡谷外头，最后七绕八绕归进的是黄河。
虽然天气冷，这两天都下了雪，聚龙河还是没有全冻上，水声哗啦啦不绝，岸边垂着冰凌子和雪块，雪块之ใ间顽强地探出几根枯黄的草来。
岳峰站在河边，嘴唇抿的很紧，手电垂下来，灯光照着一小处水面。
毛哥慢慢过去，挨着岳峰的身边站定，把岳峰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拖的道道到เ这就没了，看来是涉水走的，没法跟了。”
岳峰没说话，又站了一阵子，拔腿就向着河流的方向走。
毛哥真急了，一把拽住他：“我说的话你听见没？下水走的，没法跟了！”
岳峰急红了眼，梗着脖子撂狠话：“龟孙子有种就别上岸，这两天下雪，上岸了就有脚印，爷总能找到。”
“找你妹找！”毛哥也火了，狠狠揪住岳峰的衣领，“峡谷里丢â的人，你找到过吗？那ว个凌晓婉怎么样？当初ม多少人去找？找到半根汗毛没有？这人要是一直藏在峡谷里的，对地形能不比你熟？能不知道把脚印盖了？而且他手里还有枪！黑灯瞎火的，你打个手电进去，那就是个靶子！人家猫背后给你来一枪，妈的老子连你的尸首也找不到了。跟我回去，天大的事，明儿白天再说！”
岳峰伸手去扯毛哥的胳膊：“明天？一夜过去，棠棠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了。”
毛哥心一横：“她中了枪，现在有没有命都难说，她伤在哪？”
岳峰突然就不说话了。
伤在哪了？
他记得，当时季棠棠是往那ว个人直扑过去的，那人枪管上举ะ，正好死死抵住她小腹，然后枪就响了，近距离放枪，连打偏的可能ม性都没有，枪声又响又炸，过后有一股子硝石火药味，是火枪，